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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婆子聽了，只笑著道：&ldo;可不是，窯姐兒生的，老太太沒讓她流落街頭，那都是恩典了！&rdo;

徐嫻聽了這話，臉上早已經驚得沒有血色了，尷尬的捏緊了手指，氣的嘴唇都發白了，她雖然出生不好，可也不想在趙菁面前如此丟臉。

第7章

徐嫻悄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趙菁，卻見她依舊神色如常，彷彿對方才那兩個婆子的話置若罔聞。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婆子原想去勸著那兩人，也皆因趙菁神色未改，所以不好出聲。

一時間眾人繞過了假山，那幾個說主子閒話的婆子見忽然有人出來，嚇得臉都綠了，抱著手裡的笤帚，一個勁低頭只裝作認真掃雪的樣子。

趙菁的腳步忽然就停了下來，幾個婆子頓時嚇的動作都僵硬了起來，正以為趙菁要發難，卻聽她不緊不慢開口道：&ldo;太后娘娘也喜歡賞雪，這種日子，宮裡的太監三更就要出來掃雪，若是到了天亮，地上的雪水還會沾在鞋面上，那幹活的太監可就要領賞了。&rdo;

這話聽得身後拿幾個跟著趙菁的婆子都倒吸了幾口涼氣，可徐嫻年紀小，哪裡懂這些，忍不住好奇問道：&ldo;領什麼賞呢？&rdo;

趙菁笑了笑，一向嚴肅的臉上似乎明亮了幾分，轉頭沖徐嫻道：&ldo;自然是賞一頓板子了。&rdo;

徐嫻嚇得睜大了眼珠子，低著頭不敢再說話，那幾個婆子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低頭看時，見趙菁的腳上穿著宮裡頭訂製的寶相花紋雲頭錦鞋，鞋面上已稍稍有了一些潮濕的痕跡。

趙菁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梅林，對徐嫻道：&ldo;嫻姐兒，你去折幾枝梅花，送給老太太放在房裡頭供著。&rdo;

徐嫻從小到大，幾乎沒送過什麼東西給老太太，一來是她沒錢，二來也是她做不好。舊年徐老太太生辰的時候，她好容易找了一塊像樣的緞子，替老太太fèng了一雙襪子，誰知道送人的時候，裡頭忽然多了一根繡花針出來，老太太當著自己的面兒就把那襪子給扔了，還狠狠的教訓了自己一頓。

想起這些事情來，徐嫻心裡還有一肚子的委屈，她擰了擰手中的帕子，有些怯怯道：&ldo;老太太不喜歡我送的東西。&rdo;

趙菁瞧見徐嫻這一臉氣餒的樣子，心裡也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根深蒂固的懼怕，也並非一朝一夕能改變，只是長此以往，徐嫻的將來，怕也只能落得個讓人扼腕的結局。

&ldo;你去折一枝你喜歡的，我來送給老太太，不告訴她這是你折的。&rdo;趙菁改了策略，仍舊看著徐嫻，徐嫻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一株臘梅花跟前，挑選了一枝花朵茂盛，枝幹虯勁的折了下來。

臘梅花枝上撒著雪花，幽香撲鼻，原本就清麗的少女手中捧著花枝，越發顯的楚楚動人。幾個婆子平素都不拿正眼瞧上徐嫻一眼的，今兒猛地抬頭一看，只覺得她眉間若蹙、弱骨纖形，端得是一副好皮囊，當真是像極了當年大爺的樣子。

趙菁領著徐嫻來到松鶴堂的門口，早有報信的婆子先進去回話，兩人才進了垂花門，老太太身邊的韓媽媽便迎了出來。

&ldo;姑娘今兒來的可真早，老太太還說宮裡頭事情多，興許姑娘會遲來一會兒呢。&rdo;

只等韓媽媽的話說完了，趙菁才慢悠悠的開口道：&ldo;宮裡是個講規矩的地方，我也是一個將規矩的人，既說定了辰時初刻要來，自然不會錯了時辰。&rdo;

韓媽媽素來知道趙菁說話行事中都帶著幾分肅然，見她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使了眼色讓小丫鬟挽了簾子，便引著趙菁進去，一回頭卻瞧見徐嫻的手中拿著一枝盛放寒梅，跟在趙菁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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