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6 “去見他的岐川。”(第2/3 頁)
,謝燼將它取下來,交到他手裡。
——“我不在的時候,讓它替我保護你。”謝燼說。
江懸握緊刀柄,眼前好像浮現一片廣袤大漠和漠北無垠的蒼穹。他的求生欲從未有過如此強烈,面對蕭承鄴,耳畔只回蕩著謝燼那日那句,“我們回漠北成親。”
他要與謝燼回漠北成親。
“岐川……”
江懸低聲喃喃,蕭承鄴辨認出他口型,霎時青筋暴起,一把將他摜倒在地:“都到這時,你仍在想著謝岐川!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朕!”
就在話音落下同時,江懸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盡最後力氣撲向蕭承鄴。一切發生得太快,只見半空中銀光一晃,一把短而鋒利的刀憑空出現,毫不留情沒入蕭承鄴胸膛。
蕭承鄴瞳孔緊縮又放大,緩緩低頭,眼眸中倒映出江懸的臉。
血濺了江懸一身,他喘息著,直勾勾盯著蕭承鄴,眼神兇悍而狠戾,像某種生長在西北的野獸,蒼鷹或狼。
蕭承鄴顯然忘了,野獸只可獵殺,不可馴服。他豢養在金籠中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一隻溫軟無害、任人宰割的寵物。
“阿、阿雪……”
疼痛後知後覺襲來,蕭承鄴張了張口,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江懸終於回答了他的問題:“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你。”
蕭承鄴一滯,咧開嘴,低聲笑了。
“從來……麼?哈,哈哈哈……從來都是朕,一廂情願,哈哈哈哈……阿雪,江問雪!你的心好狠啊!他們都說朕冷血無情,可是你,你比朕冷血一萬倍!……整整七年,兩千多個日夜,就算是一條蛇,朕把它捂在懷裡,也該焐熱了,何況是一個人!你知不知道,朕的心也會痛,朕的心也會痛……朕好痛啊,阿雪……朕從不曾真的想讓你死,你卻一心要朕的命!好,好……”
蕭承鄴緊緊攥住江懸衣襟,每說一句話,都有鮮血汩汩湧出,漫溼他的衣衫。那把短刀插在他心口,刀柄綴著金線和寶石,沾染上鮮血,在昏暗中流溢著妖冶而幽暗的光。他看起來很痛苦,瞳孔在渙散邊緣發顫,五官難看地扭曲著,喉口湧上來的血越來越多,不得不用力吞嚥,一邊咽一邊一陣一陣乾嘔。
江懸身上亦是血跡斑駁,分辨不出是蕭承鄴的,還是他自己的。他拼盡全力最後一擊,此時已快要撐不住了。復仇的快意和對蕭承鄴的恨在這一刻潰然崩塌,有如山倒。他的身軀好像霎時被抽乾成一具空殼,唯有想起謝燼的名字,才能微弱地感知到,自己還活著。
他看著蕭承鄴,彷彿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眼中無悲無喜:“是你一廂情願。傷害也好,你所認為的愛也好,都不是我想要的。”
蕭承鄴瞪大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哪怕……我快要死了,你都不肯,對我說一句謊話麼?”
江懸搖頭,臉上浮現微弱的笑意:“我和岐川要成親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你休想!”蕭承鄴青筋暴起,用最後的力氣拽住江懸,“你休想和他長相廝守!朕知道,朕知道你已油盡燈枯了……朕會在下面等你,黃泉路遙,朕,與你一起……”
直到生命最後,蕭承鄴仍舊死死攥著江懸衣襟,彷彿這樣就能將江懸拖入自己即將去往的幽暗深淵。他至死沒有閉眼,雙瞳由明至暗,彷彿燭燈吹熄。江懸握住他逐漸冰涼的手,緩慢地、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嗵。蕭承鄴的手臂跌落在一地血泊中。
大殿恢復死寂,殿外仍有戰鼓和廝殺聲,彷彿夢境一般模糊不清。
江懸撐著刀慢慢站起身。
夙願已了,身前身後,一片荒蕪。
蕭承鄴說得沒錯,他已是油盡燈枯了。腳下每一步都像踩在虛空,感覺不到痛,更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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