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穹(2)(第1/2 頁)
龍鬱翻身下馬,先是察看了我的馬鞍,復又為我牽起馬來,走得離開一段距離,才對喬遇道:“我等只是來練習騎馬的。”
喬遇“哦”了一聲,粲然道:“你教出來的弟子定然如你一般出色,我先前贏不過你,卻不服輸,今日若能與貴國郡主比試一場,若再輸了,我自然甘拜下風。”
“全無必要。”龍鬱直接拒了,牽馬要走。
喬遇卻不肯罷休,轉而對我道:“我瞧著公玉堂堂一國郡主,人品氣魄萬不比任何人差,總不會被馭靈之體的使命縛著,讓大家都來可憐吧?”
我暗道這恆姝公主果然厲害,一套激將法用得出神入化。我本不必理她,正要尋個由頭離開。喬遇一看如此,立即道:“當然,比賽嘛,不可能沒有贏頭,你看這個如何?”
我一看喬遇從懷中取出的東西,正是龍鬱母親留給他的那塊繫著青彩寒英吊墜的完圓軟玉。
“老公雖然勇慧,可也是剛剛才上得馬背,你天天騎馬打仗,騎術自然不差,如此比試你就算贏了又有什麼意義?你若有不悅,甚或不服,自去找龍鬱罷了,緣何遷怒於老公呢?”由衣氣喘吁吁地將馬擠進喬遇與趙瑟之間,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喬遇聞言又驚又氣,兩眼瞪著由衣:“你會不會說話?”
“那你與我比試比試也行,我練的時間比老公長那麼一時半刻,或許可以贏你。”
喬遇氣急了,卻也在極力忍耐,知道說不過由衣,便直接衝我冷笑道:“你會不會騎馬我不管,我只問你敢不敢?”
兩人在馬背上互相望著,喬遇看起來勝券在握,眼中必勝的光芒耀得我像一隻可憐的螻蟻。
我自知騎術平平,沒有與喬遇一戰的實力。但我一迎上喬遇的目光就知道自己會答應的。
我已經騎過兩次馬了,我告訴自己,無論喬遇有多強,我總還有與她一戰的機會。
趙瑟看到我倆劍拔弩張,應是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看了看龍鬱,便將喬遇拉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喬遇該是沒能聽進去,抬手否了,示意趙瑟不必再說。迴轉過身時臉色卻也和緩了些,但並不說話,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我,等待我的答覆。
而那眼神之中的張揚與戲謔自然是因為關於我的過去,她知道的要比我多。
她自然知道許多,因為雲滇國公主的身份,因為玄妙宮,因為趙瑟,因為這些年她對龍鬱的愛慕。她知道我身困伽咒從未見過如此廣遠遼闊的原野,她知道我絕不可能像她一樣擅長馬術,她更知道為了龍鬱,我會像傻子一樣答應與她一戰——這樣她就可以趁機得到她想要的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龍鬱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她不知道在過去三年如迷霧一般的日日夜夜裡,龍鬱是怎樣一道照耀我的明亮的光。
我現在只有三年的記憶。
三年來,我持重謹行,待人接物慎之又慎,因為我未能得知三年前發生過什麼,更無從瞭解我的身世。而這些龍鬱全都是知道的。他能告訴我真相,能傾盡全力保護我而不利用我,能與我攜手進退。
我們彼此視對方為唯一的親人,我們心底都有著共同的情愫。
時至今日,我不能總是辭避鋒芒,守而不進了。
“自當一戰!”
很怪異的是,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感到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就在此時,我驚覺身旁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直射在我身上。轉頭去看,竟那麼巧地從龍鬱驚喜的雙眼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通而自端,慧而驕勇,陌生卻又熟悉。
我不再去觀察喬遇他們會是什麼神色,同樣不再關心周遭劍拔弩張的氣勢,只對喬遇道:“如何比法?還請公主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