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禍緣(2)(第1/2 頁)
“怎麼?才一會兒就受不了了?我看你馬上就繃不住真面目了,我們偏挑這等路走,看你還裝得了幾時。你要跟就跟著,若過了今夜,你還能站在我面前,我就信了你!”
“郡主不必擔心,郡主族侄身受離天咒,可避邪侵。神戒有遏煞收靈之效,亦可遏制這位公子體內之煞。”
此人竟然盡知我慮,甚至一語道破曾由衣身鎖厲鬼之事。
“如此說來,與我一體的清尊也是一隻厲煞,比我同伴體內的厲鬼還要厲害上許多?”
“郡主說笑,怎可將清尊與一隻厲鬼相較。”
“不知深淺!”曾由衣回頭罵道,“你若能活到明日,再口出狂言也不遲!”
夜裡宿在一處山洞,有離婁在,炊事自不成問題。曾由衣吃飽喝足,愜意地倚在樹杈間睡去。離婁兀自養目調息,無甚言語。
於我,這一夜卻甚是難熬,閉著雙眼卻無法停止思緒,一時想著姑姑說的話,一時又想著白日之事,夾雜連日種種,半點兒都不得清醒寧靜。終於挨不住頭痛,走出洞外,見那月光盈亮,便覺胸中悶痛,越發心慌。
出府以來,我第一次清晰地想起龍鬱,思索他的生死。而這之前卻總是逃避著,似乎只要不去想,他就會像我所期望的那樣,好好活著。
龍鬱曾說,勇氣十分不易得。世間人人都需要勇氣,用以面對愛恨,面對得失,面對生死。然而,尋得到勇氣的人卻不見得會比尋不得勇氣的人活得恣意瀟灑。
“最好做個有信念的人,”龍鬱說,“為信念而生,為信念而死,勇氣自會來尋你。”
然而此刻的我,混沌仿若初生,信念離我太遠太遠。勇氣亦然。
龍鬱看見我這個樣子,定會失望至極吧。
“心頭的愁悶,不宜強壓著。”
身後之人清冽的話語,猶如秋日晨露冰冰涼涼,叫我有了一時的清醒。
“這話,你是在對公玉容兮說,還是在對清尊說?”不難想見,在離婁眼中,我並不是我以為的那個我。
離婁並未答話。月光傾灑在他身上,倒顯得他平和近人,完全不似傳說中的魔頭那般令人生畏。
“那日,為何偏偏是我救了你?”
“師尊平生所願就是救出清尊,但也有人不願清尊再現人世,並非是我刻意設計。”
“清尊要如何才能再現人世?”
“難。”
“若我死了呢?”
“難說。”
“你打算什麼都不與我說?”
“師尊吩咐過,說此時的你知道了也於事無補,不知道反而好一些。”
我本還想問王府與禮晏觀之禍是否有魔界參與,但看他一副不會多說的樣子,兼之這清尊本就是魔界中人,無論他回答有或沒有,都是無意義的。
“羿陽王府滿門慘滅那夜,有個被稱作‘堂主’的就在當場,你可知他是誰?”
我本以為他會說魔界教派紛雜,堂主眾多,不知何者,未料他卻直接告訴我一個名字。
“亡希靈。”
“什麼人?”
“臨界城斷魄堂堂主。”
“臨界城?不是暗搖城嗎?”
“臨界城乃魔界新都。”
“由誰掌管?”
“吾師,厲尊。”
“你師尊是魔界之主?”
“正是。”
“我如果不去魔界呢?”
“時機一到,無論如何我都會帶郡主回去。”
至此,一切問題都無需再問。事實清楚得很:厲尊為救清尊,必要將我帶去魔界;且清尊復出,絕非易事,要緊之處,應該就在於我一直無從理解的伽咒。關於此,姑姑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