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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但是,他要是真想喝茶,怎麼把茶泡在那兒就上床睡覺了呢?」
神秀把茶泡好了卻一口沒喝這一點冷月倒是沒有異議,她剛把茶壺拎起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茶壺是滿的,滿得壺身稍稍一傾茶水就從壺嘴和壺蓋縫隙兩處直往外溢了,顯然是一口也沒動過。
冷月瞥了一眼景翊粉琢玉砌的胸膛,目光凝在他心口那一點分外誘人的紅記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沒準兒他一眼瞅見你,就不想喝茶了呢。」
「那他為什麼連外衣也不脫就上床了呢?」
景翊話音沒落就感到屋裡驟然一冷。
「不是……」
眼瞅著冷月挺身從床上坐起來,景翊也不多做無謂的掙扎,抱起腦袋滾到床尾靠牆的一角,乖乖蹲成一團。
冷月沒有追過去,就只挺直腰板坐在床頭,心平氣和地望著對角處的景翊,「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景翊一怔抬頭,見冷月眉眼間當真平和一片,無聲地舒了口氣,展開團成球狀的身子,認真地回道,「想。」
「我也想。」
「……」
「既然咱倆都想知道,你就去找神秀把這事兒問清楚吧。」冷月悠然下床,抓起順手擱在桌上的劍,「我去找王拓聊聊他想抓菩薩的事兒。」
「……!」
冷月從窗子躍進王拓房間的時候,王拓還懷抱著那疊答卷蜷在地上睡得香甜,冷月一連清了三下嗓,王拓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菩……菩薩!」
冷月把長劍斜抱在臂彎裡,下頜微揚,目光低垂,面無表情地看著把答卷扔到一邊手忙腳亂跪起身來的王拓,儼然一副欽差大臣抱著尚方寶劍前來宣旨的模樣。
「你還記得我是菩薩?」
王拓強睜著惺忪的睡眼,抬起袖子迅速抹掉還黏在嘴角的口水,愣愣地看向冷月。
臉還是昨晚那張臉,只是沒有了青燈光焰的暈染,這張臉顯得清冷有餘,溫和全無,再加上杵在她臂彎裡的是一把劍,而不是一個食盒……
王拓一時沒敢應聲。
冷月似乎也沒準備聽他應聲,冷然問完上一句,緩緩吐納,就接著愈發冷厲地問了下一句,「那你還記得昨晚答應過我的話嗎?」
冷月的聲音本就不比尋常女子尖細,再加上頗為深厚的內家修為,驀然冷厲起來,別有一番氣勢,嚇得剛從睡夢中晃過神來的王拓一個激靈,慌忙連連點頭。
「記得?」
冷月葉眉輕挑,緩緩地把劍從一個臂彎倒到另一個臂彎,從窗中流入的晨光落在劍鞘的金屬紋飾上,閃得王拓眼前一花,心裡一涼。
「那你肯定還記得,昨晚你答應我,在寺裡見到我的事一個字也不外傳。」
王拓又是一陣使勁兒點頭,點頭幅度之大讓冷月一時很是擔心他會把他那細瘦的脖子生生點斷掉,於是不等王拓開口,冷月從袖中取出一紙無字的信封,伸到王拓面前,輕輕一抖。
「你既然什麼都記得,那這個是什麼?」
王拓看著信封怔了片刻,倏然一愕。
冷月看著剎那間臉色變得慘白一片的王拓,輕輕牽起一道冷笑,「你是一國皇子,時時事事為你的子民考慮是你的本分,你有抓我回高麗造福高麗子民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出爾反爾,當著我的面答應得好好的,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給高麗使團寫信,還用高麗文寫……你以為你用高麗文寫,佛祖就不認識了?」
冷月話音未落,王拓就連連擺手,急得出了一頭大汗,一時好像除了說「不」之外就再也想不起別的詞來了。
「還不承認是吧?」
冷月葉眉一挑,把劍往咯吱窩下一夾,伸手抖出信封裡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