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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兒上前道:“國仇家恨,國仇為先。大家是同殿之臣,還提它作甚!”
謝海石反駁道:“這只是個人的看法,你認為楚曼君會這麼想,這麼做?”
胡寄塵聽罷眾人意見,沉吟半晌,捋須道:“行了,大家的意思我清楚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自有思量!”胡寄塵說完,又對吳亮道:““吳亮,陪我下一局吧!”吳亮先是一愣。,然後點頭,徑直去書房拿棋去了。
戰爭帷幕已經拉開,帝國未來的歲月向何處去?只惟一人的心態了。
“是戰是和?”胡寄塵猶豫不絕,舉棋不定。只狗崽子棋盤上燕起鶴落,黑白兩塊大棋交織在一起,呈盤根錯節狀,從邊隅一直漫布至中腹廣闊之地。列陣雙方短兵相接,終成水火之勢:在斷點處擴充套件開來的黑白子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大劫,生死之搏,在此一舉。
胡寄塵並非是對棋局感到茫然才遲遲不落子。其實他看得很清楚,這一劫他已是穩操勝算:縱觀棋局,他的白子氣長勢強,而黑棋卻明顯是憤而不顧,侵地無方,由於過分強硬不防謀斷而終於被白棋抓住了機會,一舉切斷。棋由斷處生,在彼厚此薄的情況下,黑棋的弊端已暴露無遺。
但此時此刻,他是身在局內,心在棋外。在他看來,紋枰上的方目直道與星星點點簡直就是一張覆罩一切的無形巨網,正在他的手中躍躍待出。然而,是張置疏遠,多得道而為勝,還是務相遮絕,要以爭便求利,胡寄塵能讓棋局惟心任運,卻常常感到在如棋的人生搏鬥中還是勢單力薄。他可以打勝這個生死劫,但不能改變自己的劣勢。
胡寄塵此時真可謂是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他拈起一粒白子,但這一子似有千鈞之重,如何落得下去!
江山?家國?是戰是和?楚曼君只剩這最後一口氣了,洛陽唾手可得。可就是在這時候胡人又傾巢南下!我該怎麼辦?
洛陽城內的災民和乞丐本來就多,兩天來又從北方淪陷地逃來幾十萬人,守城軍士怕有奸細乘亂混進城,沒敢開城。城內也有很多人沒處收容,有很多人睡在街兩旁的屋簷底下,為著害怕凍死,擠做一堆。他們在刺骨的寒風中顫抖著,呻吟著,抱怨著,嘆息著。女人們小聲地呼著老大爺,哀哀哭泣。孩子們在母親的懷抱裡縮做一團,哭著喊冷叫餓,一聲聲撕裂著大人的心。
當將軍府派出的巡邏兵丁走近時,他們就暫時忍耐著不敢吭聲。從上月二十四日以來,每天都有上百的難民死亡,多的竟達到二三百人。雖然各地設有粥廠放賑,但死亡率愈來愈高,特別是老年人和兒童死得最多。今夜刮東北風,冷得特別可怕,誰知道明天早晨又會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屍體被抬送到亂葬場中?
半鉤新月,正逐漸西沉,那種似血的紅色,為他心上蒙上一層不祥的憂鬱,深秋的西風吹在身上,使楚曼君感覺到深深寒意,他猛然想起,士卒仍然身著春衣,禦寒的被服還不知道在哪裡?圍城已經一月有餘,軍隊已殺牲口而食,他們先是宰殺不堪服役的騾馬,最後不得不分食心愛的戰馬。
親兵們把弄好的晚飯端上來了,擺在桌上的是半碗醃蘿蔔調著辣椒麵,籃子裡放著四個包穀面窩窩頭,其餘的全是蒸山芋,另外每個人面前有一碗稀飯。楚曼君早就飢腸轆轆,狼吞虎嚥地吃下去一個窩窩頭,然後端起稀飯碗喝了幾口。名為稀飯,其實碗裡邊不見小米,在燈亮下照見人影,不如說是清水煮幹野菜倒較恰切。
楚曼君一邊吃山芋一邊想著糧食快完了,只能勉強支援三天,而洛陽這一帶不斷地遭受天災和兵災,十室十空,即令找到百姓,在倉猝間根本沒辦法找到糧食。
如果近些日有糧來,一切困難都會有法子解開,萬一兩天內不來,大軍給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