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君憐世人心皆愛(第2/2 頁)

吹的飛舞，江澄一直聽著，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藍曦臣的抹額。

藍曦臣任由江澄的動作：“...我也見過你一身血汙回到主帳的模樣。那背後的家族之恨，一定壓的你快喘不過氣了吧。”

江澄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藍曦臣笑了笑，沒理江澄，繼續道：“再後來便是觀音廟中，我聽見了你的哭聲。很奇怪，明明那時的我早已無法顧及其他，可你的聲音仍然傳入了我的腦中。”

“那時我就在想，江宗主，你是不是也如我這般難過。”

江澄與藍曦臣相扣的手，指尖發涼，他一言不發的聽著，不多時便察覺指尖貼上了另一隻手，擋住了風和他被對方說的易碎的心思。

藍曦臣：“再後來，便是我去雲夢尋你，想向你討要一枚清心鈴。”

江澄抬頭，撞見了藍曦臣眼中零碎的光，他的話中帶著些許笑意：“那時我本沒有抱有妄念，卻沒想到你救下了我。”

藍曦臣：“我們一起去霧山，一起促成了一段姻緣，他們二人或許正在雲夢的某個地界好好生活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晚吟。”

“十幾年前，你選擇替魏公子引開溫家人。”

“十幾年後，你亦是如此。”

“在霧山，你救下了李志，給了他們安身立命的底氣，讓他們可以去選擇自己的生活。”

“在雲深，你能注意到外姓弟子被欺，不動聲色的向我提醒。”

“在株洲，你救下了阿閔，救下了萬夫人的家人，也間接救下了外城的百姓。”

“所以...”

藍曦臣坐在江澄身側，垂下的衣服被風吹的擺動。

他抬起江澄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所以，我不允許你貶低自己。”

“我的晚吟，是世上最勇敢、最溫柔、最善良的人。”

江澄眼眶通紅，他轉過頭去，不敢再去看藍曦臣。

隨後，他的眼睛快速眨動，壓下了要命的淚意。

藍曦臣的每一句話，彷彿都在說江澄你很好，江澄你很值得，江澄你別妄自菲薄。

片刻後，紫衣男子才嗓音沙啞的笑罵道：“行了！我知道我這麼好了！”

他猛然撲倒藍曦臣，二人齊齊躺在朔月上，藍曦臣伸手抱住了江澄，他便順著靠在對方的肩膀上。

二人被光晃的睜不開眼，索性閉上了眼睛，靜靜感受著風吹過、鳥翅扇過的聲音。

隨後，一陣溫柔的男聲在江澄耳邊響起。

“紫衣寡淡 獨看半江水殘，

秉燭已晚 點燈花微黯，

歷盡滄海 沽一瓢水暖，

何人持傘回看 問君可安，

矜傲性 赤忱心 少年適意氣，

冷麵威戾身孑然 難夢扁舟泛，

不問佛 但謝逢君贈一諾，

昔年銀鈴墜輕帛 今朝縱馬逢月朔。”

……

在江澄意識消去之前，他的腦中灌入了藍曦臣的歌聲。

“君憐世人心皆愛，無人為君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