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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並沒能從醫院直接殺過去。
華燈初上的時候,正是妖孽盡出的時候。
正在某茶館打牌的北區警局的幾個大頭,突然被全副武裝的特警給當場押走,同桌的幾個人,正巧也是北區黑道的幹將,當場搜出的巨額現金成了聚眾賭博和賄賂的證據。
雷大偉剛收到信,還沒來得及下指令,那邊幾個夜總會也傳來了訊息,他們賣粉的下家竟被一網打盡,網子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外頭已經圍滿了特警。
雷大偉的手機幾乎沒能安靜下來。旗下幾個酒吧幾乎是同時被查出大批假酒,還涉嫌提供色情服務,各種指控鋪天蓋地而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荊棘網,把雷大偉罩在其中,動彈不得。
手中的煙殼掉在地上,他只覺得脖子涼了,頭髮一瞬間白了。
深呼吸了好久,他終於拿起手機,給那個不知在哪裡的敵人打電話。
&ldo;雷哥?&rdo;那邊傳來剛睡醒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笑意。
雷大偉咬著牙說:&ldo;你到底想要什麼?把我毀了,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要知道跟狼合作的結果,是遲早也會被狼反咬一口!&rdo;同樣是黑道出身,他們以為自己就能逃出生天麼!
林耀撐起身子,看了眼身旁空著的床位,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ldo;何必勞煩您擔心我的將來,且顧眼下吧。&rdo;頓了頓,趁著對方一口氣沒喘上來,又補了句:&ldo;還有,你似乎搞錯誰是狼了。其實狼咬人不喜歡慢慢咬,一口咬斷氣了,才是本能。&rdo;不用想像對方暴跳如雷的反應,就掛了電話,隨手一扔,將手機扔到了床尾。
睡前依稀感覺到他還在替自己按摩,此刻房內卻空蕩得好像從未有人來過。
他微皺眉頭,掀開被子起床,看看放在床邊的手錶,居然已經是八點。
他有些不高興。好不容易把人拐來自己身邊了,卻不能隨時享用這份大餐。
拉開沉重的窗簾,月光透過玻璃灑了進來,林耀這才發現院子裡站著一個人。那張褪去了青澀的臉蛋有著清秀的線條,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給人的印象太過強烈,僅僅是看側面,那只是個普通的青年。
是啊,已經是青年了,不再是自己初識時的稚嫩模樣。林耀靠著窗臺,慢慢笑開。
月夜裡的關錦正在逗狗,那條阿龍養的杜賓對他顯然是熟識的,撇去了高傲的模樣,像一隻寵物狗一般撲到他身上撒嬌打鬧。
關錦像打太極一般,將它從身前甩到身後,把杜賓戲弄得更加興奮。一人一狗打鬧成一團,遠遠地,還站著一個膽戰心驚的小孩兒,想要接近,卻始終鼓不起勇氣。
關錦拎著狗大步地走過去,一把拉過畏畏縮縮的林悅邈,將那隻小小的手放到了杜賓的頭上。杜賓汪了一聲,邈邈立刻縮手,關錦大笑,乾脆蹲下,把他抱在懷裡,逼著他去面對那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大型杜賓。
邈邈眼睛都冒出淚水了,關錦就是不鬆手。
杜賓又叫了幾聲,顯然並不喜歡陌生人,可面前的除了陌生人,還有他喜歡的人,忍了忍,還是沒兇起來。
邈邈咬著牙,還是沒能克服心理障礙,轉身就想撲進關錦懷裡躲著,卻被對方又扭了回去,關錦似乎對他說了什麼話,邈邈憋了半天,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上杜賓的腦袋。
杜賓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關錦立刻給他餵了塊高階狗糧,這才鬆下了全身的筋,任由那個膽小的孩子撫摸自己的全身。
林耀站在樓上看著,神色在黑暗中變得複雜。
那時候,年僅九歲的自己,如果也有這樣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安撫自己安撫那條比杜賓更瘋狂的獵犬,是不是自己就不會這麼不可救藥的扭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