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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也只攏了攏袖口，緩緩答道：&ldo;君為天下英主，自有四方才俊來投。我受皇室兩代深恩，只願做個忠臣。&rdo;

頭頂小窗外有霜月如鉤，他的臉色卻比月色還冷。徐紹庭勸無可勸，只得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過不多久，就有小黃門送酒來。

酒是冷的。喝下去後身體更冷，腸胃卻熱得像沸湯煮過。這種時候他也不願失去風度，強忍著疼痛倚在床邊坐直了身子。當痛覺也開始麻木時，他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副畫面，畫中之人正是當初逃婚私奔的邑城公主白明月，正面帶笑容，溫柔款款地對他說著什麼。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面？

任卿震驚得忘了周身疼痛，努力回憶著那場面。他聽到白明月嫵媚低柔的聲音，比絲弦更加動人，還帶著幾分乞求之意，娓娓說道：&ldo;我並非女子，而是父皇的長子。只是當年羊皇后把持後宮，容不下宮人生下男孩，母妃為了保我一命，便將我當作女兒撫養。卿若肯為我殺了羊氏之子，扶我登上皇位，我必與任氏共享江山，絕不負卿。&rdo;

任卿看著這不知是真是假的場面，心下既覺得荒謬，又有種莫名的不快‐‐公主找他造反時要自己當皇帝，怎麼找上徐紹庭之後，就肯連皇位都相讓，自己退居後宮做皇后了？

耳中忽然響起一個不分平仄的奇特聲音，替他解答這個問題：&ldo;如果你當時答應了他的請求，現在當皇帝的人就是你了。&rdo;

伴著這聲音，他看到了自己的激憤和堅定的拒絕。畫面中溫柔解語的公主忽然抓住他，抬起的手掌中閃過了一抹銀色光芒：&ldo;我的身世絕不能曝光，既然你不肯為我所用，也就留你不得了。&rdo;

隨著她素手揮下，任卿胸前忽然一涼，然後就是燒灼般的巨痛，與內腑的痛楚融為一體，幾乎燒化了他的神志。

迷離之中，又聽到方才那個奇怪的聲音說道：&ldo;當時你用自己的主角光環交換了復活機會，但為了不影響白明月的主角氣運，你這段記憶被抹去了。後來白明月選中了徐紹庭，和他分享了主角光環，把自己的氣運分薄了，再加上你這個主角人設跟他們對抗，所以拖了這麼久才得到天下。如果你當初接受了白明月，莊帝死後你們就能逼宮上位了。&rdo;

雖然不明白什麼是主角光環，什麼是人設，但他至少知道了邑城公主的身份，知道自己這些年所受屈辱的由來了。他被這毒婦、不、毒夫所害，半生一無所成，還辜負皇恩，斷送了大齊江山！他只恨自己當初無能，竟沒能阻止邑城公主作亂，可惜現在已經太晚了……

任卿垂眸看著床上僵硬屈曲、大半張臉都被鮮血染紅的身體，緩緩伸出手，拂向還未完全閉上，卻已經黯淡得毫無光彩的雙眸。

&ldo;昔為人所羨，今為人所憐。&rdo;他心中掠過這句歌謠，手指穿過自己的臉龐，卻空落落的什麼也感覺不到。就連給周圍的景色、聲音也漸漸遠去，唯有剛才那個聲音縈繞在心頭：&ldo;恭喜您，在主角模式下失去主角光環並達成死亡結局，開啟新增懲罰系統‐‐炮灰模式。&rdo;

眼前的黑暗中，忽然多了幾行寫在空中的明亮文字，字型圓潤婉暢，自右而左讀來分別是&ldo;渣攻&rdo;&ldo;賤受&rdo;，最左邊還有個光芒黯淡的&ldo;炮灰&rdo;。

竟然只有一層字跡浮在空中！

任卿震驚不已，試探著碰了碰那些不知是仙術還是妖法結成的字，手指卻從那閃動的光芒中穿過，什麼也碰觸不到。方才那個奇怪的聲音卻在他指尖穿過文字時響了起來：&ldo;恭喜您選中[炮灰渣攻]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