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夫妻相見(第1/2 頁)
陸凝凝打算好了,頭一件事便是跟皇帝請了旨。
此去舟城山高路遠,千里迢迢,一路上層層關隘,若沒有令牌,只怕到了南邊寸步難行。
另則,她驟然離開承安王府,總要有個正正經經的由頭交代,不然叫旁人以為她前腳死了丈夫,後腳就帶著人跑了。
到時候,叫他們那群蝗蟲拿住了把柄,越發有由頭把她置於死地。
皇帝還算有良心,允准了她的請求,發了通關文碟和一道準她下舟城的聖旨。
陸凝凝帶著銀枝、瑞雪、薛婆子、一位信得過的陳郎中和明面上的六個護衛,用了三輛低調的馬車,輕裝簡從,一路南下。
明面上的人並不算多,浩浩蕩蕩一群人跟著,反倒像是待宰的肥羊。
陸凝凝可不敢有半點疏忽,從王府護衛裡抽調了二十四名精英中的精英,作為暗衛,一路護送著。
馬車初離了京城,眾人便都換了衣裳。
沈護衛換了件素青緞子員外大氅,坐在車頭,剩下的五個護衛,也都做夥計打扮。陸凝凝和丫鬟婆子也都換了,尋常裝束。
他們一行,瞧著像常年跑江湖做生意,身上有點武藝,不太好惹有點小勢力的商販,帶著家眷出門發財,確實不怎麼起眼,一路之上倒也風平浪靜。
其實也不是沒出過岔子,暗衛們訓練有素,這七八日裡,解決了一波圖謀不軌從京城跟著來的人,一家半夜起歹心見財起意的黑店,一波趁著兵亂想趁火打劫的盜匪。
越往南走,越不安生。
陸凝凝原本生活在高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從生到死都處在一個極其穩定時期,即便歷史書上學過戰亂,應對考試背誦過各種戰亂時期的事蹟,可真正親眼見著,是從前書本上的文字是很不一樣的。
流離失所,從前只是普普通通的四個字,如今放在眼前,才知道什麼叫戰爭的殘忍。
離舟城還有三百里地,道上的已然流民遍地,不少人拖家帶口,拉著板車,往北邊走。
每個人臉上都透著釀著愁苦的灰黃色,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緊緊攥著手上的包袱,扯著身邊的孩子,拉家帶口的滿是驚惶地往前走。
窮苦人慘的在孩子身上插著一根稻草,賣兒賣女。
明顯瞧著稍微富裕一些的富戶們,日子也不好過,還沒缺衣少食,卻已經被戰亂驚嚇折騰得面黃肌瘦,身上繡著花的綢子衣裳,穿在身上,明明是他們自己的,此刻卻因極度煎熬,氣色極差,快速消瘦,而顯得“穿上龍袍不像太子”。
那些人一路往北“挪”,無一例外臉上都掛著“惶惶不可終日”的苦相。
此地分屬沅州知府管轄,知府大人執法嚴明,深知暴亂戰爭,德行第一個要崩壞,適以派遣所有的差役一直在街道上,嚴懲趁亂搶劫偷盜,違者砍掉一隻耳朵!
這懲處可謂十分嚴厲,一定程度上也算起了不少效果,可這般情狀,百姓們被逼急了,有些人實在顧不得這麼多,寧願被砍掉耳朵也要偷搶。
道上那些人,瞧著穿著,身上帶著的傢伙什,一瞧就是從前安穩過日子的人,現在一個個都像是成了要飯的。
更有把老的、小的、生病的,扔在地上不管的,其慘狀簡直不忍觀瞧。
陸凝凝秀麗的眉頭緊鎖著,心口噔噔直跳,一路過來才知道自己從前實在淺薄,原來安穩不打仗的日子,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眼下是真正親見了什麼叫民不聊生。
靠近舟城,越發接近戰場,陸凝凝這才發現,真正的戰場跟她想象中一點也不一樣。
我軍和叛軍之間,交織密切,根本不像電視劇裡,涇渭分明,劃開一條楚河漢界,誰也不越界,只在自己的戰壕裡打。
沈護衛說,這是以為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