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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大盤子來裝,鄭明珠對鬱氏招招手,起身到裡間去坐。
鬱氏到底與這些莊稼人不同,雖說靦腆,卻也沒有束手束腳,只低頭站在地下,鄭明珠笑道:“搬個杌子來給裴二家的坐。”
鬱氏忙道:“在少夫人跟前,哪有奴婢坐的地方。”
鄭明珠笑:“叫你來陪我說話兒,站著做什麼,你只管坐。”
鬱氏這才彆彆扭扭的坐了,小丫頭又倒了茶來,她忙道:“妹妹讓我自己來吧,又勞動了妹妹。”
鄭明珠便拉起家常來:“你也是才嫁過來的吧?閨名叫什麼?家裡還有什麼人,從帝都過來,可習慣?”
鬱氏說:“少夫人猜的不錯,奴婢是上個月才過門子的,也沒有正經名字,因娘生我的時候,夢到天上一團團雲彩,家裡便都叫著雲兒,娘去的早,家裡也就只有爹爹和哥哥們,因公爹原來是在帝都郊外管莊子的,與爹爹多年交情,婆婆和嫂嫂都極好,倒沒有什麼不慣的。”
這丫頭說話,倒是清晰明白,條理也清楚。
鄭明珠就笑道:“你說你爹爹與哥哥都管著積善唐家的鋪子,便是一家子都是管事了?怪不得連你也學的好,你婆婆忙不及的就誇呢。”
鬱雲兒說:“原是哥哥跟著爹爹學,學的好了,得了唐家大小姐賞識,特升了哥哥起來,單叫他管著一個鋪子,只舊年底,唐家大小姐沒了,爹爹和哥哥的差使都丟了。”
唐白月的記憶只到舊年底,到她醒過來,已經是今年今後了,鄭明珠心中雖有預感,可是此時聽鬱雲兒這樣一說,心中也是痛不可言。
鬱叔一直就是父親的心腹,留給她用的人,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幫了她許多許多,鬱家三個兒子她都認得,鬱家大哥已經學了出來,機敏沉穩,前年,唐白月就把北城上街那間綢緞鋪子交給了他管。
而如今,唐白月死了,連他們的差使都丟了。
這中間的腥風血雨,她如何想象不到?
鄭明珠側身拿起一顆櫻桃,藉此微微掩飾一下情緒的波動。
過了一會兒,她才笑道:“也無妨,既然能替唐家管鋪子,去哪裡不行呢?”
鬱雲兒輕輕嘆口氣:“雖說是少夫人說的這個理,只是爹爹生氣的緊,一兩個月都叫著心絞痛,外頭又傳著些不三不四的話,倒有兩家請他管事的,爹爹也沒出去,如今還歇在家裡頭養花兒呢。”
鄭明珠笑了笑,真覺得運氣不錯,便笑道:“說起來,我在帝都也有幾個鋪子,只原來的管事不大懂生意,我正想著找個積年有經驗的人來幫我呢,不知道令尊可願意?”
找不著廖三娘子,竟找到了鬱叔,又是這樣名正言順的,鄭明珠真覺得不錯。
鬱雲兒再想不到少夫人這樣說,忙笑道:“爹爹雖說替唐家管過鋪子,可是侯府的產業何等要緊,只怕爹爹不成的,少夫人還是再找好的吧。”
鄭明珠嗔道:“積善唐家我也知道,雖說沒有功名,生意卻做的極大的,令尊這樣的都管得,如今只怕是嫌我那鋪子小了,施展不開吧?”
這樣的話說下來,鬱雲兒就無法了,只得說:“少夫人這話奴婢可當不起,奴婢這就叫人給爹爹帶信去。”
鄭明珠笑道:“你告訴令尊,若是嫌棄我地方小,我明兒就叫府裡大管家拿著大爺的名帖上門請去。”
鬱雲兒唬的連忙站起來,連稱不敢。
鄭明珠滿意了,心情好了許多,又叫她吃櫻桃,問些其他的事,她如今在侯府練了一個多月了,說話頗有章法,不聲不響的繞著鬱雲兒說了不少唐家後頭的事,只是鬱雲兒雖然不像大家女子養在深閨,卻也不大理外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唐家大小姐沒了後,長房無人,唐家族長便要開祠堂,過繼一子到長房承繼香火,直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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