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1/2 頁)
「行。」白韶說,「再買點藍莓酸奶之類的,做水果沙拉。」
路初陽偏頭蹭了蹭白韶的鬢角和耳朵,他問:「你是怎麼擺脫這種低落情緒的?」
「擺脫不了。」白韶說,「縱使是醫生,見過無數場生離死別,也無法徹底去除遺憾。」他摸摸路初陽後腦勺的髮絲,用手指將對方細軟濃密的發梳理整齊,「我只是把難過藏起來了。」
路初陽問:「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不是正抱著你呢。」白韶彎彎眼睛,「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懷念陳塢老先生嗎。」他拍拍路初陽的背,「走,我們去買草莓。」
路初陽膩在白韶懷裡不動彈,緩過勁兒來的路大導演又變成一隻快樂小狗,他耍賴:「再抱一會兒嘛。」
「天快黑了。」白韶說,他推開路初陽,習慣性將手揣進口袋,踏出辦公室,「我發現你最近沒有去參加聚會,你朋友們回北京了嗎?」
「他們都在北京。」路初陽小跑幾步追上白韶的腳步,「從小到大都是這撥人,沒啥意思。」
「你們聚會一般做什麼?」白韶好奇有錢人的娛樂活動。
「吃飯,唱歌,蹦迪,吹牛逼。」路初陽說,「偶爾找個車場飆車,或者打遊戲。」他撓撓耳朵,「二十多歲的時候感覺挺有意思,現在覺得沒勁兒。」
「三十歲的變化這麼大嗎。」白韶問,「我感覺我一直是這樣。」
「因為你一直都很沉穩。」路初陽說,他笑嘻嘻地把胳膊搭在白韶肩上,「要允許一部分幼稚人類慢慢成長。」
「也沒必要成長。」白韶說,「你這樣挺好的。」
「哎呀。」路初陽嬌羞地捂住臉,「討厭啦怎麼突然誇人家。」
「……」白韶揣在口袋裡的左手動了動,他頭回產生想揍人的衝動。
幸好地鐵及時趕來,挽救了白韶岌岌可危的溫柔形象。他走進車廂,路初陽像個小尾巴緊緊貼在他身邊,即使人不多,路大導演也要把腦袋放在醫生的肩頭。
地鐵轟轟隆隆駛向下一站,白韶翹起唇角,心中甜意翻湧,他享受路初陽的依賴,甚至三百六十度喜歡對方的一切。
樂觀活潑,低調真誠,以及一點幼稚的小脾氣,白韶都喜歡。
挺拔的醫生像一棵筆直的樹,右手握住吊環,左肩撐起路初陽的腦袋。路初陽利用地鐵到站的剎車慣性,再次抱住白韶的腰,他毫無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白韶斜睨他一眼,倒是沒拍開路初陽鬼鬼祟祟的手。
走出地鐵站,黃昏霞光漫天,將行人的影子拖得悠長。路初陽拽著白韶停在賣水果的三輪板車旁,問:「大哥,這草莓多少錢?」
「十三一斤。」坐在板車邊緣的大哥說。
「要一斤草莓,香蕉也要。」路初陽掰下四根香蕉,遞給大哥裝袋,「還有桃子。」他扒拉竹筐,挑出三個圓滾滾的水蜜桃,「一共多少?」
「二十二。」大哥說。
路初陽掃碼付帳,白韶接過塑膠袋,提在身旁,朝小區大門走去。
「家裡有酸奶嗎?」路初陽問。
「沒有了。」白韶說,「那邊有小超市,咱們去買點。」
「哎。」路初陽著實喜歡當下悠然愜意的感覺,他的手晃來晃去,不敢直白地牽起白韶的手,只能輕輕觸碰醫生的手背,平添幾分遮掩的曖昧。
白韶佯裝不知道,他抬腳邁入超市,挑一整袋酸奶,放在櫃檯上結帳。
「我來我來。」路初陽擠走白韶,掏出手機快速付帳,提起酸奶走在白韶身邊,試探地問,「你有沒有想,呃,找物件?」
「看緣分。」白韶模稜兩可地回答,「緣分到了,自然就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