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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其實很想拉架，但是在賀茶的強烈阻止下失敗了。

大殿門忽然開始結冰，一路寒風陣陣結成冰道，直至到賀熠和安瑟這裡。少年踮著腳踩著一把劍從門口劃了進來，停到賀熠面前。

青衣白紗，長發半散。修長的身姿在寒霧中略顯孤瘦，長劍歸鞘，發出明顯的聲響。迷霧慢慢散開，蒼白的面孔上眉眼如畫，俊逸若仙。

顧簡手腕輕輕一動，棠色紅梅提墨寶的白色摺扇合了起來：

&ldo;殿下，您終於被打了嗎?&rdo;

&ldo;安瑟小姐，夫人有請。&rdo;

安瑟在顧簡的引路下，終究是找到了她的母親‐‐在後廷尚軒，一名御醫正在院內組織藥理。

青紗幔帳中，她的母親躺在那裡，面色慘白，眉眼帶愁。

如果不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安瑟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恐懼的滋味。病入膏肓的母親正奄奄一息地被侍女餵著藥，卻仍舊忍不住嘔吐出鮮紅的血液。

&ldo;娘。&rdo;

安夫人眼前一亮，看向安瑟的方向，激動地將手伸出來想觸控到安瑟，卻力不從心地打翻了藥碗，不受控制地開始吐血：&ldo;咳咳咳，咳姊瑤&rdo;

安瑟連忙上前握住安夫人的手，道：&ldo;娘，姊瑤在呢。&rdo;

&ldo;還好，安好還好平安地來到了娘身邊，毫髮無損&rdo;安夫人愛惜地撫向安瑟的長髮，道：&ldo;娘就知道，瑤兒是最好的。&rdo;

&ldo;瑤兒剛出生的時候，娘就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好在娘總算等到你回來了咳，咳咳咳&rdo;

一大口血吐在了安瑟的身上。安瑟的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地手足無措起來，道：&ldo;不，不行只是病了啊，您明明只是病了!怎麼會等不到瑤兒呢?娘，娘&rdo;

&ldo;這，這是孃的宿命，也是娘欠下的債。&rdo;安夫人眼中失了神，緩緩道：&ldo;我這一生，一直十分懦弱，做錯了太多事終究還是還清了&rdo;

&ldo;夫人!夫人!&rdo;安辰急急忙忙地從正廳趕了過來，看到這樣的慘狀，面色瞬間慘白地跪在了地上。

想要說些什麼終是無話可說

&ldo;&rdo;安夫人看了安辰一會，閉上眼睛轉過頭去，輕聲道：&ldo;走。&rdo;

安辰垂眸，一言不發。安夫人眉頭緊蹙，雙目緊閉，又是一陣咳嗽，道：&ldo;我不想看到你，你走，走啊!&rdo;

&ldo;夫人&rdo;

&ldo;閉嘴&rdo;安夫人支撐著床榻，顫抖著坐了起來，直直指著安辰，怒的雙眼赤紅，道：&ldo;不仁不義，自私自利，因一己之利對摯友之死袖手旁觀，就連瑤兒也差點因你而去!你嘔&rdo;

&ldo;咳咳咳&rdo;這一場大怒彷彿用盡了畢生的勇氣和力氣。安夫人咳到無力地癱了下去，閉了閉眸，道：&ldo;是我懦弱&rdo;

&ldo;更是你卑鄙噗‐‐&rdo;

她將最後一口血吐了出來，大喘了幾口氣之後跌回床上。靜靜地躺在那，猶如睡著了。

三千青絲凌亂中可以依稀看到白髮，保養得水嫩的面板彷彿在這幾月之間蒼老數倍，慘白的嘴角染上了殷紅的血跡‐‐曾經，那裡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微笑。

一定是睡著了吧

安瑟是這麼想的。

靜靜的，無人說話。

良久，安瑟用已經沙啞的嗓音道：&ldo;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