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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小腦袋悄悄的門後面探出來,咕嚕嚕的眼睛盯著太公擦著長戈。也不知道想什麼,小傢伙也不願出來。老將軍神情依然專注,手裡也依然在幹自己的事情。不過唇邊微微揚起一絲笑意,他頭也不抬的大聲說道:「是哪個小賊在外面窺視啊!還不給我出來!」
「嘻嘻!」小傢伙一蹦一跳的跑進門內,站在老將軍身邊拉著老將軍的手央求道:「太公,你給我講故事吧!」
「你想聽什麼故事啊?」老將軍非常高興,放下手中的長戈,彎身把小傢伙抱在懷裡。
「我要聽太公打仗的故事!等以後長大了我也要打仗!我也要當將軍!」
「那當然,你是我孫子,長大後肯定要當將軍,要打仗的!」
「那你給我講嘛!」
「不講!太公今天困了,要休息了!」
「啊……太公,你是不是又要死了啊?」
「你這臭小子,哪有咒太公死的啊!」
「你上次不是死了嗎?不過沒死掉,嘻嘻……還是要跟我講故事。」
「那……太公就跟你講以後怎麼當好一個將軍好嗎?」
「好啊!我以後也要當將軍」
「嗯,你仔細聽著啊——為將者,不光要能徵善戰,還要體恤士兵,要將你的部下當著你的手臂一樣,善於使用手中的力量才能打勝仗……」
贏子嬰來到屋門已經很久了,他讓府內家僕不要驚動屋裡二人,自己靜靜的站在門外傾聽。家僕知道了贏子嬰的身份後,便也不敢違背王命,彎腰告喏退了出去。
老將軍陪著小傢伙說了很多話,也不管小東西聽不聽得懂,自顧自的說著。小東西見太公沒有給他講他往日感興趣的那些故事,便漸漸睏乏了。每一會就悄悄睡著了,李信抱著孫子感嘆了一會,便聽到門外一聲輕咳,然後一個身材很高身穿黑色祭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看著男子頭上的通天冠,李信心有所悟,他也沒道出聲來,依然自個的坐在案上拍著孫子休息。
贏子嬰看到李信如此行為也不作惱,談笑自若的走近:「昨夜鹹陽之亂,多虧了老將軍出手相助,才能及時的控制局面。子嬰心中感激不盡!」
李信眯眼瞥了贏子嬰一下,道:「為將者,也有保護百姓之責。秦王如果就為了這點小事而來,那倒不必了。」
李信的這種態度,在秦時,顯然是非常不禮貌的。贏子嬰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聽罷李信之言,就直言道出此行目的:「為將者,當守護國土,為君分憂。如今大秦飄搖,天下十不存七八,裡有趙高作亂,外面有六國遺族反叛。正值危急存亡之時,還望將軍以大局為重,出山助子嬰一臂之力。」
李信聞言嘆息了一聲,目光迷離的看著房梁,道:「想我大秦……竟然……唉!秦王之意我已知曉,不過我卻不能出任了。我今天已經六十三歲了,頭髮鬍子都白了,如此年紀又能為秦王做些什麼呢?滿朝的文武,何需我這一垂暮老者?」
說罷,又想起始皇帝當年,名臣賢相如雲,自己苦坐鹹陽多年,始終得不到召見,連平定天下都不需要他了,作為一個將軍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眼角忍不住濕潤了,燈下餘光照映滿腹苦澀!
看著老將軍這個樣子,贏子嬰突然間也有點心酸,忍不住說道:「子嬰也知道當年伐楚之事,依子嬰之見也並非老將軍之過——」
「住口!」李信突然一聲咆哮,怒目盯著贏子嬰,大聲說道:「錯便是錯了,又何須解釋?當年我大意輕敵,使秦國元氣大傷,王翦老頭我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比我老持穩重,我李信生於天地間,何須他人為我遮掩傷疤?秦王可自回去,這大秦用不著我這一蒼髯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