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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事兒,一向好脾氣的李青山李河的妻子發了一通火,「你的眼皮子咋就這麼淺?目光就不能放長遠點?現在誰不說外甥將來有大出息,沈家只有妹夫一個男丁,在外甥以後出息了能不想著咱們嗎?你倒好,就知道攛掇娘去妹子家裡鬧,鬧翻了你就滿意了?還想著讓妹子出錢狗蛋念書,你哪來的臉?你就作吧,等到把這點情分都作光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李青山極少發火,發起火來他爹李大根也悶頭不吭聲。這會兒聽他這麼一分析,李河夫妻才慌了神,連忙讓他拿主意:「那可咋辦?」
李青山簡直要被他們氣笑,「還能怎麼辦?準備點禮上門去賠禮道歉啊!」
劉香桂沒臉去,這個爛攤子也只能讓李青山收拾了。李青山只覺得累,給二房善後的事他做了無數遍,心裡對胞弟的手足之情也磨得差不多了。就如他自己說的,所有情分都是有度的,耗盡了,也就冷了心。
沈鈺敏銳地發現了李青山的不耐,略一挑眉,給了李青山會心一擊:「此事並非大舅舅之過,罪魁禍首是誰,我們心知肚明。外甥只想問舅舅一句,您耐著性子給二舅舅收拾爛攤子,難道還想讓您的孩子繼續給二舅舅的孩子當牛做馬收拾殘局嗎?虎子表哥,可比狗蛋表哥有出息得多。」
一針見血。
李青山微微苦笑,低頭看著這個個子還不到自己腰間的外甥一眼,心下竟不知是何滋味。。小小年紀就能看得如此通透,對人性的把握分毫不差,這樣的人物,難怪陳秀才只教他一天後就明言他前途無量。
想到這位外甥看到自己毫不意外的神情,李青山也隱隱明悟了他怕是早就猜到了自己會來賠禮道歉,這個年紀……當真可怕。
沈鈺就這麼溫和地看著他大舅舅,等著他舅做出回答。
李青山微微吐出口氣,看著沈鈺的眼中竟然帶了一絲敬畏,「你想讓我做什麼?」
「看著二舅舅一家和外公外婆,別讓他們惹禍。作為回報,日後我會給虎子表哥謀一個出路。」
李青山深深地看了沈鈺一眼,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惹禍的。但是身為人子,我也不能管著親娘來看女兒。」
沈鈺輕笑:「外婆想來看娘,這可是好事,舅舅不必擔心。」
李青山一時間竟看不透這個外甥到底在想什麼,只能沉默地點點頭。
沈鈺卻知道,他要拿劉香桂作為磨鍊李巧兒的一把刀,慢慢磨掉她耳根子軟的毛病。否則的話,沈鈺還真怕一個沒注意沈梅就被她影響了,那不是坑人麼?
想到沈梅,沈鈺又是一嘆。別看自己才剛進學,但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沈梅今年八歲,女子一般十四五歲就要嫁人,就算再多留一兩年,留到十六七歲,沈鈺也是十四五的年紀。
沈鈺想給沈梅說戶好人家,那就得在沈梅說親前考中秀才,加大沈梅身上的籌碼。這麼一算,沈鈺能學習的時間,最多隻有九年。
九年時間要學完蒙學四書五經和各種大家注集,還要做得一手錦繡文章,練得一手好字。
哪怕是沈鈺,都覺得這是一個難度不小的挑戰。大楚朝最年輕的秀才是十四歲,這個記錄不是傅卿珩大佬創的,而是開國不久後的一位神童所創。至於傅大佬,這位當年可是國子監的優秀學員,直接參加的鄉試,根本就沒考過秀才。
沈鈺想著這個艱巨的挑戰,眼神越來越亮,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興奮起來。九年,上輩子一年級到初三的時間,考一場難度跟高考不相上下的試,委實讓人鬥志昂揚。
一旁的李青山卻莫名打了個寒顫,看著沈鈺臉上溫和的笑容,打心裡發怵。
正準備離開時,李青山又聽到沈鈺稚嫩的嗓音:「舅舅,外祖便拜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