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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面,他穿西裝總能穿成教科書,肩寬腰窄,腿直而長,我猜他換過衣服,這一身去上班未免太過休閒。
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他,我自己還穿得跟個文藝電影裡的搖滾青年一樣。
&ldo;早啊,紀先生。&rdo;我站沒站樣跟他打招呼:&ldo;等人啊?&rdo;
紀容輔寬容地笑了:&ldo;等你。&rdo;
&ldo;你準備請我吃什麼?&rdo;我全然不受他招安:&ldo;看樣子是中餐。&rdo;
&ldo;我們進去就知道了。&rdo;他帶著我往巷子裡走,忽然把傘打過來,順手拉了一下我肩膀,我怔了一下剛想笑他兩句雨已經停了,就聽見頭頂一片雨聲,原來巷口有棵大榆樹,枝葉低垂下來,積滿雨水,一碰就全落了下來,打在雨傘上噼裡啪啦響。
看來這地方紀容輔常來,連哪裡有埋伏都知道。
他輕車熟路推開一個四合院的院門,這是個二進的院子,裡面暗得很,廂房裡隱隱透出燈光來,院子裡黑黢黢的,隱約看見許多花木的剪影,迴廊上掛了個鸚鵡籠子,鸚鵡已經睡著了。
我警覺地看他:&ldo;紀先生不是帶我來做賊吧?&rdo;
他笑起來。
&ldo;放心,我是帶你來這裡吃晚飯的。&rdo;
☆、唱歌
不怪我糙木皆兵,這場景實在太像我小時候跟著姥姥在農村,天一黑整個山村都黑燈瞎火,只剩一點吃飯的電燈。我幾乎有瞬間錯覺,彷彿聞到了鄉村雨後的青糙味,一地煩人的蛙鳴聲。
好在我抬眼就看見遠處環伺的大廈,玻璃幕牆上流光溢彩,這地方仍然是北京。
廂房裡燈光比我想像的要亮,一水的黃花梨傢俱,靠窗的炕桌上還有沒下完的圍棋,養了一扭一扭的矮松樹盆景,高几上擺著水仙花,水晶缸裡兩條金魚遊來游去,一架屏風隔開。
我對今晚這頓飯有不好的預感,搞不好紀容輔是被人當回國尋根的abc騙了,弄了點棉花糖紅燒肉之類的改良中餐來給我吃。現在北京很流行拿這種四合院來做精品酒店,或者做高階餐廳,走中國風,北京味兒,因為這些院子地價實在貴得離譜,按正經方法做飯店,地價都賺不回。所以一個個獨闢蹊徑,走質不走量,一天也就接兩三個客人,這種餐廳偶爾有一兩個還不錯,其餘都玩脫了,我吃過的最難吃的三道菜,兩道都是在這種&ldo;改良中餐&rdo;的地方吃的。
希望紀容輔不是帶我一起來當小白鼠。
這地方離積水潭醫院也不遠,要是菜難吃,我正好可以藉機掀桌,新仇舊恨一齊算,一頓胖揍,直接送他去看骨科。
&ldo;來了?&rdo;
我聽到聲音才發現這屋子裡還有別人,也是這人的位置好,相當隱蔽,在屏風後面隱隱綽綽的一個人影,像是坐著,但是又慢慢搖了出來,我怔了一下,才發現這人是坐在輪椅上。
坐輪椅還不忘改良中餐,真是身殘志堅。
然後我才反應過來,這地方應該不是個餐廳,因為我身邊的紫檀高几上,那盆水仙花不是真的,白色花瓣太肥厚,材質像是玉石,帶著瑩瑩的光。
沒人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擺在餐廳裡。
&ldo;路上耽誤了一下。&rdo;紀容輔把傘收了起來,一個傭人模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靜悄悄把傘接了過去,我感覺自己跟誤入了古宅的窮書生一樣,一方四合院把這個世界跟外面的世界隔開,空氣都是凝滯的,人都跟鬼一樣飄著走。
那人的輪椅過來了。
近看倒沒那麼嚇人,很儒雅俊美的一個人,戴銀邊眼鏡,三十歲左右,穿對襟的白色中式服裝,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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