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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鈞老臉泛紅,這時也只好附和著點了點頭。
一頓飯下來,再沒有什麼人試圖扯什麼讓人不愉快的話題。
但是在我們到行宮休息的時候,卻發生了兩次小小的衝突。
一次是張伯鈞用“我的隨行侍衛長途跋涉太過辛苦”為由,意圖用自己計程車兵來做行宮的守衛。
一次是他試圖阻止澹臺凜跟我住在一起,理由當然就更充分了,“有傷風化”啊,“有辱公主清白”啊,隨便列列就是一大堆。
不過兩次都被澹臺凜不軟不硬地擋了回去。
張伯鈞陰沉著臉,悻悻而歸。
澹臺凜看著他帶著人走遠,臉上的笑容一斂,轉身便吩咐侍衛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謹慎警戒,分兩班換防,抓緊時間休息,三更便起程出關。
我不由得擔心地皺了一下眉,澹臺凜過來輕輕握了我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未必會真的有事。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勉強笑了笑,低頭去檢查了一下綁在手臂上的袖箭。
澹臺凜看著我檢查完,才輕輕道:“現在還早,你睡一會吧?”
我拖著他的手道:“你陪我一起睡。”
“好。”
澹臺凜應了聲,擁著我上了床,和衣而睡。
我摟著澹臺凜的腰,頭枕在他肩上,沒再說話。他也沒出聲,只是輕輕攬著我。
都沒有睡著。
我一方面擔心晚上會有什麼變故,另一方面則是在擔心若沒有變故,我們順利出了關的話,一過洹河,就是大燁的地盤了。
一路上澹臺凜都沒有跟我提過逃走的計劃,我也沒有問。但是,如果我們進了大燁國界,見了那邊的迎親使臣,再要逃走豈不是更加艱難?
半夜出關4
知道自己應該要全心信賴他,但是卻依然對自己一無所知的前途感到不安。
這樣想著,我不由得就深吸了口氣,將身邊這個男人抱得更緊一點,就如同溺水的人抱緊一根浮竹。
大概是感覺到我的不安,澹臺凜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背,低下頭來溫柔地親吻我的頭髮,像在安慰一個小孩。
我不由笑了笑,正要說話時,就聽到有人輕輕敲了敲窗。
我轉過頭去,見月光在視窗映出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影子。
澹臺凜鬆開我,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果然是沈驥衡。
我跟著下了床,只見澹臺凜皺了一下眉,低聲問:“有變?”
沈驥衡點下頭,聲音稍有些急促:“你們馬上走。”他抬眼向我這邊看了一眼,又道,“而且,澹臺大人最好和公主分開走。”
澹臺凜還沒說話,我搶著問了句:“為什麼?”一面大步走過去。
沈驥衡又看了我一眼,道:“因為張伯鈞要留下的,不是公主,而是澹臺大人。”
我不由一怔,沈驥衡解釋道:“永樂侯的兵馬現在已經向京城進軍。刀已出鞘,箭已上弦,有澹臺大人這麼大一顆變子在外面,他們不放心。”
我心頭一涼,我只顧擔心自己的將來,卻沒想到我身邊這個男人才真是頂著刀鋒劍尖和我在一起的。
我忍不住伸過手去,輕輕握住澹臺凜的手。他轉過身來看著我,又皺了一下眉。
沈驥衡又道:“眼下大燁的三皇子已親自到了晏城迎親,與這裡只有一江之隔,荀太師也不想峻峪關此刻再起戰火,張伯鈞絕不敢為難公主。城門那邊我已經安排好,只要沒有澹臺大人隨行,出關絕無問題。畢竟他們能公然搜捕的,也只有澹臺大人。”
澹臺凜這時反而笑了笑,道:“這樣說來,我的罪名已經定下來了?倒也快。通緝令幾時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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