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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鈞一死,戚卓容大展鋒芒,第一件事就是跟小皇帝要了個令牌,見此令如同見陛下手諭,不得阻攔,於是她就這麼大搖大擺在半夜出了宮。
夜裡宵禁,馬車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最後在一處燈籠坊前停下。戚卓容孤身一人入了坊中,其餘人等候立在外。燈籠坊是芥陽前不久剛盤下的一個商坊,用的戚卓容給的銀票做本錢,裡頭僱了一對扎燈籠的夫婦。芥陽引了戚卓容進屋,只讓她放心地去做事,該有的燈籠自己都會清點好,一併送到馬車上。
戚卓容換了身窄袖黑衣,動用輕功潛進了劉鈞在黃花坊的宅子。那宅子裡藏了不少賄賂,戚卓容掃了幾眼,約有萬兩以上。她又去摸屋子裡的機關,最後被她翻出一道暗櫃,裡面整齊放著幾疊書信,還用火漆印封了口,以免有人拆動。她皺著眉頭粗略看了看,臉色陰沉如水。
回到燈籠坊,已是二刻之後。她從後門進去,重新換上內宦袍服。芥陽不宜見宮人,只讓那夫婦倆提著幾串燈籠送戚卓容出去。
戚卓容回到馬車上,隨手翻了一個遞給駕車的小太監:「喏。」
小太監驚道:「怎麼還有小的份?這不都是給陛下採買的嗎?」燈籠在夜裡方能顯得好看,因此對於他們深夜出門為小皇帝採買燈籠一事,他們也深信不疑。
戚卓容道:「快要冬至了,陛下說要與民同樂。你也沾沾光。」
小太監謝了陛下,笑著收下了。
第二天,小皇帝氣沖沖地來質問戚卓容:「聽說你昨夜打著朕的旗號溜出宮?」
戚卓容:「是的,陛下。奴婢買了不少好看的燈籠,正準備讓大家掛上——民間做的東西有時候天馬行空,比宮裡頭工匠精雕細琢出來的,反倒更有意趣。」
小皇帝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見確實有宮人在搭著梯子掛燈籠,嘀嘀咕咕道:「夜裡點了給朕看。」
「那是自然。」
「快冬至了,母后今日心情好,還賞了我一棵珊瑚樹。」小皇帝伸出手,「你沒什麼東西要送給朕的嗎?」
「有啊。」戚卓容慢悠悠地從袖裡掏出一疊書信,「這是昨日奴婢夜探劉鈞暗宅所得,請陛下過目。」
小皇帝接過看了幾張,臉色也變了:「這是……」
「劉鈞和各處官員勾結的書信。」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傳訊,但總有見不上面,需要書信溝通的時候。但戚卓容還是輕嘆了一聲:「可惜他們狡猾,信件大多用密語書寫,多含隱喻和指代,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
「已經很好了。」小皇帝神色肅穆地收起來,「朕改日與太傅好好商討一番。戚卓容,你不錯,朕免了你私自出宮之罪。」
戚卓容但笑不語。
在她床下的暗格裡,還有劉鈞與陳敬的手書各一封。她私藏這兩封,不為別的,只因為信件上寫有「燕」字,乍一看是在談論春日新燕築巢,但她知道不是。她要日日夜夜把它們翻出來看,將每字每句都烙在心裡,記住他們是如何為一己私利,血洗了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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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冬至。冬至在民間素有「大如年」的說法,連皇家也格外看重。白日裡祭祀拜歲,夜裡還辦了小型宮宴,一整天下來,小皇帝累得直接倒在了床上。
戚卓容試圖把他拽起來:「陛下,先淨面,然後更衣,方可入睡。」
小皇帝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哼哼唧唧地傳來:「再嚷嚷朕就砍了你的頭。」
戚卓容便不再說話,靜靜守在一旁。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小皇帝被渴醒,從被窩裡爬了出來要水喝。他頂著一蓬亂發,抱著茶缸一通牛飲,才咂了咂嘴,問道:「幾時了?」
「回陛下的話,快醜時了。」戚卓容接過空了的茶缸,道,「陛下放心睡,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