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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沒事幹，摸了兩個橘子又拉過張板凳坐在江天邊上看他們一家人打牌。江天外公不吃酸的，所以他們家的橘子都甜得很，顧雲聲吃了一個覺得太甜，吃了一半放下來，和另一個一起放在牌桌上，江天趁著打牌的間隙把那一個半橘子都吃了，吃完就去喝茶漱口，偏過頭低聲說：&ldo;勞駕你遞片柚子來。&rdo;

看著打了幾圈，顧雲聲慢慢看出這一家人打牌的習慣：江天外公喜歡贏大牌，最不濟也要等自摸；江天外婆有吃必吃，有碰必碰，打得是歡喜牌‐‐等著人家放&ldo;沖&rdo;來和；鍾圓是隻有要和，大小不論，一定推倒；江天倒是沉得住氣，手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贏的幾把都是十三濫。

一家人一邊打牌一邊說話，說說笑笑自然很熱鬧，聽到顧雲聲耳中，難免有些說不出的感慨和艷羨。坐久了覺得有點熱，顧雲聲把襯衣的袖子挽起來，他動作一大，就給鍾圓看到手上的戒指，眼睛一亮，笑著隨口問出來：&ldo;顧大哥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不夠意思了啊。&rdo;

他這麼一說，一牌桌的人除了江天眼睛都直直往他手指上瞄，顧雲聲忽然覺得臉上掛不住，又不敢往江天那邊看，胡亂支吾著：&ldo;沒的事，要是能結婚，早就結了。&rdo;

江天外婆打了個筒子，有點遺憾地接話：&ldo;雲聲和小天，你們兩個也是太有默契了還是怎麼的，這個年紀還不結婚，還要拖到什麼時候。你看圓圓，大學畢業沒幾天就結婚，現在小寶都三歲了，多好。&rdo;

感覺到江天的腳在牌桌下面輕輕勾了一下自己的腳，顧雲聲會意，趕快把左手放下去藏起來，笑著說：&ldo;哪裡是不想結，碰不到合適的，也不能亂找個人結婚，不知不覺就拖下來了。&rdo;

&ldo;這叫什麼話。你都沒有結哪裡知道合不合適。結婚這個東西，就是看運氣的……&rdo;

&ldo;對對，外婆說得好，我覺得我運氣就很好。&rdo;鍾圓大笑著接話。

江天外公摸了張牌，抬眼看了一眼顧雲聲，問：&ldo;你爸爸媽媽好不好？&rdo;

這次顧雲聲的應對自如多了，編造起來流利得就像是真的：&ldo;都很好。剛剛還和王奶奶說呢，他們嫌家裡人少過年沒意思，去外地的叔叔家一起過去了。&rdo;

&ldo;嗯，能走走好。我前段時間摔了腳，現在走路都不利索，人到底是老了，骨頭蘇了，沒有用了。&rdo;

老人說得語調平常，但江天和鍾圓兩個人的表情明顯是跟著變了一下，又迅速地竭力沒事人一樣把那點陰霾藏好。鍾圓吃了江天的牌，趕快轉話題：&ldo;外公大過年的說什麼呢，現在就你一個人在贏，你還喊沒用，那我們只要去抹脖子了。唉，我想起來了！&rdo;

他一驚一乍的，弄得江天外婆重重拍他一下：&ldo;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和小孩子一樣，好好說。&rdo;

只見鍾圓笑眯眯轉頭看著顧雲聲，又看向江天說：&ldo;兩年前哥你不是帶女朋友回來嗎，我和鍾月就覺得眼熟，總沒想起來，現在看到顧大哥，這可不是有點像顧大哥嘛！&rdo;

鍾圓這番話聽得就像真有人在耳邊撞了一陣鍾，顧雲聲手一抖，臉上也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只好低頭去喝茶，其間偷偷去瞥江天，他卻垂著眼看牌，一點表情不見，彷彿聞所未聞。

這一茬子事一旦提起，江天外婆也想起來了，很遺憾地說：&ldo;哎呀，那個姑娘，小許吧，我看人很好，又漂亮又得體，和我們小天站在一起也般配。對了，你倒是說說，怎麼後來又沒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