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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顧雲聲不知道他怎麼好好變了臉色，顧家從來沒這麼多過冬的講究，稀里糊塗亂吃亂玩也都過得挺好，湊過去一看之後，還說：&ldo;哦，奶奶真行，怎麼酒釀還能是紅顏色的，用了紅糯米？&rdo;

江天看他一眼，拿勺子嘗了一口，這才臉色好看點，說：&ldo;釀久了，酒釀有點老，顏色就紅了。&rdo;

顧雲聲也不覺得有什麼，就著江天手裡的勺子把餘下的半口喝了，明明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甜：&ldo;很好吃啊，哪裡老。&rdo;

&ldo;味道是不老，就是外婆老了。&rdo;

這句話一說，當時顧雲聲就沒了計較。

如今江天提起米酒，這件事又浮上心頭，於是有了這一問。聽完江天垂下眼，裝盤的動作卻沒停下：&ldo;你呢？&rdo;

&ldo;我？笑話嘛，當然也回家。所以我們就各回各家，不過初三要記得來我家拜年，不然我替我爺娘打斷你的腿。&rdo;

顧雲聲說得張牙舞爪又眉飛色舞，江天被逗得輕輕一笑：&ldo;是，是。那好，吃完飯我打電話回去，說回家過年。&rdo;

&ldo;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說？我以為你早說了。&rdo;

江天還是笑一笑。

顧雲聲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再不問了。

他先從冰箱裡搬了酒出來，又去拿碗筷勺碟，麻利地在餐桌上擺好，剛一轉身，就見著江天端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從廚房裡出來了。

直到落了座，下了第一筷子，顧雲聲才猛然意識到這段時間來無論是自己還是江天，都吃得寡淡得過了頭，無怪江天的病稍微好轉，他就忍不住跑出去買菜做飯要大吃一頓。念及此處顧雲聲忍不住伏在桌上笑了，搞得江天有點莫名其妙，停下筷子來看著他：&ldo;又怎麼了？&rdo;

顧雲聲還是笑，好一陣子之後抬起臉來說：&ldo;真是對不住你，這半個月連你都餓成饞癆鬼了。&rdo;

江天把漏勺裡滾好的羊肉和魚片扣到顧雲聲的碟子裡：&ldo;所以嘴巴先別急著說話，吃東西吧。這麼多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rdo;

結果這一頓飯兩個人把江天買的東西全吃光了，連江天外婆做的米酒也一點都不剩。江天看著風捲殘雲一般乾乾淨淨的碟子，沒敢說不算菇子和綠葉菜，自己光買羊肉就買了兩斤，魚就算去頭去尾剔掉大骨只取肚腩來切片，也是一條鱸魚再加一條鱖魚，還有零零總總的豆腐蝦子墨魚，天知道到底吃了多少東西進去。總之等吃完飯，誰也不願意起來收拾碗筷，顧雲聲賴在沙發上，心滿意足得很，直到江天端了茶臺來泡茶，也還是動也懶得動。

家裡暖氣開得足，又吃了火鍋，從手腳到臉，都是暖的；顧雲聲看江天不緊不慢地洗茶具溫杯，便懶洋洋地輕輕推了一把他的背，問：&ldo;幾點了，還喝什麼茶。&rdo;

&ldo;喝一點普洱，不然今晚怎麼睡。&rdo;

顧雲聲搖頭：&ldo;我喝茶要吃點心，你快把私藏的麻糬拿出來，要紅豆沙餡的。&rdo;

這下連江天都皺了眉頭：&ldo;我泡茶給你消食，你還吃糯米糰……&rdo;

&ldo;消完食正好再繼續吃啊。快去。&rdo;

但甜而糯的食物著實也是江天的心頭好，聽顧雲聲這麼一說，江天還是把紅豆餡的麻糬找出來，兩個人就著茶，竟然又分吃掉一包，吃到最後顧雲聲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過分的心滿意足，拿著空了的杯子整個人就往江天身上一倒，閉著眼睛說：&ldo;我就一年一年數著和你過啊。&rdo;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