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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眼前晃啊晃，頓時力氣隨著怒氣一起回來，兜頭就是一巴掌劈過去，惡狠狠地說：&ldo;你混蛋！你當你自己有幾條命！怎麼敢一聲不吭跑出去，還在夜裡下水，水性好不怕死是不是！從來就只知道蠻幹，誰要你來的，你知不知道你來了沒兩天山外又泥石流了，你以為這是什麼時候，跑過來好玩還是怎麼的！你一個人來做什麼！要是你在路上真的出了事，我怎麼……&rdo;

他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地去訓斥數落一個人，但眼下卻控制不住，好像站在對面的真的是自己的兄弟，再怎麼嚴厲刻薄兇惡，都可以無所顧忌。但說到這裡江天卡住了，他知道他應該說&ldo;我怎麼和你爸媽去說，你對得起誰&rdo;，但是心裡劃過的是完全不同的句子，而且只要一想，就如遭雷劈，恨不得從來沒想過。

顧雲聲盯著江天，笑容慢慢收斂了，卻不委屈，也不要辯解，就是這麼定定地盯著他。借著那未乾的水痕，月光留在顧雲聲身上，就好像他整個人披著月光，站在江天面前。

於是再也說不下去，江天偏開頭，沉默了一刻，又恢復了平常的語調：&ldo;我昏了頭了，我不該打你的。不早了，穿好衣服，就回去吧，師兄可能還在等呢。&rdo;

說完他並沒有聽見顧雲聲的動靜，江天又慢慢轉回頭去。他第一次覺得覺得今晚的月亮太亮了，亮到都扎眼，讓他心驚肉跳的，亮到照得他看不清幾步開外的顧雲聲，全成了一個白色的影子。但是他又確實能看見顧雲聲的眉毛，眼睛，有水滴從頭髮上滑落，一路蜿蜒，直到赤裸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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