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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他卻變了，好像還長高了，後來顧雲聲轉念一想，原來是不駝背了。頭髮長了一點，面部的線條柔和一些，連帶著眉眼都柔和了，只有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絲毫沒有老。他穿著風衣，看得見裡面穿著深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看起來像個下班的律師。

江天搖搖頭，沉默了一刻；顧雲聲也跟著沉默，但又不捨得讓沉默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遠：&ldo;既然見到了，一起吃個飯吧，我猜想你很忙，就不拉你喝酒了。&rdo;

江天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一男一女。這下顧雲聲也看清了，都還很年輕，大抵是學生，於是他又說：&ldo;是t大分給你的學生吧？不如一起去吃飯吧，我有車，吃完飯可以送你們回學校‐‐如果你們還要回去的話。&rdo;

那個女孩子一直盯著他，似乎有話想說。顧雲聲裝作沒看見，只是看著江天，一動也不動，固執地等待著一個答覆。他面無表情，心裡卻忐忑不安，連耳邊都在無聲地轟鳴。他生怕被拒絕，哪怕是誠意的婉拒。

可是江天微笑：&ldo;那我恭敬不如從命。&rdo;

第5章

週末的位置比平時難找，顧雲聲打了好幾個電話，才在熟悉的館子訂到一個小包間。路上很順暢，幾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到了，只來得及聽江天向他介紹跟著他的兩個人，一個叫秦海一個叫周芹，都是t大碩博連讀的學生，被t大派給江天做秘書和助手，也跟著一起做研究。

談話一直到餐桌上還在繼續，只是這時話題終於如願轉到江天身上。顧雲聲問他：&ldo;說起來到底是什麼讓你下了決心回來的。每年打電話去你家拜年，都要聽你外婆抱怨說你不肯回來。&rdo;

&ldo;也不是不回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而且手上課題一個接一個，自然就拖下來了。而且沒想到，一晃眼就十多年了。&rdo;江天看著顧雲聲給他續茶，輕輕倒了聲謝，接著說下去，&ldo;學校是早和我聯絡了，我也一直在猶豫，日本的古建築主要是唐式營造，這個專案是明清的，和我的研究方向差別比較大，回來只湊個人頭也沒什麼意思。只是……&rdo;

他停頓了一下，但面對的人是顧雲聲，還是讓他慢慢把話說出來了：&ldo;一個月前小姨給我打了個電話，外公摔到腳住院了。他年紀大了，外婆身體也不太好，我不能一直在外面。&rdo;

顧雲聲雖然在接到黃達衡的電話之後也隱約猜到江天不會這麼慡快地只為個維修工程回來，但一聽到他外公出了事情，也嚇了一跳，忙問：&ldo;不要緊吧？摔得厲害不厲害？我兩個月前打電話去問候，聽爺爺的聲音，中氣還是很足的。&rdo;

江天苦笑：&ldo;老人嘛，摔一跤總是麻煩。他也快九十歲的人了，還騎車在院子裡逛，結果為衝過來的小孩子讓路摔下來，踝骨骨折了。你不要擔心，我一下飛機先回的家，去看過他了，除了行動不方便其他都還好。家裡有張阿姨，我小姨又請了一個護工照顧他。他有力氣得很，我去醫院看他，他吵著要回家，後來看吵我沒用，就和我大談了一下午的當年皖南事變。&rdo;

談著談著，起初還有點拘束的顧雲聲開始放鬆了。時光的鴻溝似乎對於現在的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兩個人好像在交談中回到小時候，那毫無秘密無話不談的歲月。他們有著共同的回憶，相似的生活圈子，雖然漸漸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但只要說到屬於舊日的一部分，還是迅速地能找到共同的話題，和合適的應對法子。

顧雲聲就笑：&ldo;那我哪天抽空回去一趟，看看爺爺。幾年前我回家過一次，去見過他，都不太說話了，但是腦子很清楚，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