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裝病(第1/2 頁)
柴信前來複命。
大致是被裴姝笑盈盈的那句“他活你死”給震住了。
九尺魁梧大漢縮頭巴腦站在五步開外,愣是眼角餘光都不敢亂掃,只管一股腦呈報道,
“稟女君,那賊奴捱到八十杖,就開始大口大口吐血,屬下瞧的仔細,血裡混著肉沫塊,想來是臟腑破裂,屬下保證他活不過今夜。”
“如此甚好。”裴姝盤膝坐在羅漢塌上,輕笑了聲,
“旁人皆嘆柴護衛空有一身武力,與人會話常不明底意,愚笨得很,本君卻覺不然,能把我交代之事辦得漂漂亮亮,足以說明你大巧若拙,粗中有細。”
柴信懵懂,女君是在諷刺他呢吧,是吧,是吧?
長那麼大還沒被人這樣狠狠誇讚過,柴信忍不住抬眼瞄了瞄羅漢塌上的人,望見了女君滿眼的真誠。
好吧,柴信信了,原來我大智若愚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女君是識貨之人。
柴信挺直腰桿子走出賾蘭居,頗有點春風得意的樣子。
候在外頭的梁志問道:“女君怎麼說?”
“女君誇了我!”柴信洋洋自得道:“誇我差事辦的漂亮。”
梁志不置可否,女君究竟是褒是貶,這憨腦殼夠嗆能聽明白。
走出一段路,被風一吹,沾沾自喜漸漸散了開去,那股對女君的懼意又重新漫了上來,女君還是很可怕的。
咋說嘞,就跟朵食人花似的,瞧著美,卻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致命毒物。
“統領,你有沒有察覺,女君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有嗎?”梁志飽含深意瞥他一眼:“沒有吧,你想多了。”
其實,梁志是隱約有所感的,女君待他的態度和表情語氣,俱同往常一般無二,但粱志心中就是有一閃而逝的違和。
就拿處置旺才一事來說,儼然換了個畫風。
以往女君處理事務一貫賞罰分明,賞的有跡可循,罰也罰得人心悅誠服,無可非議。
可今日她整治旺才,斷得含糊不清,居然一個人證不傳喚,就下死手要了旺才的命。
手法頗有些隨心所欲,像是脫韁的馬?
又或是,這才是她的本性?
梁志陷入深思。
柴信悄咪咪窺著他背影,犯起了嘀咕,女君說旁人都覺得自己愚笨,粱統領會不會也是這麼覺得的?
應該是的吧要不然憑自己一個打十個的本領,怎麼會一直不得重用呢!
哼,不識貨。
他哪裡知道,裴姝不過一句話,就讓他乖乖跳進了坑。
無人可用,裴姝也是苦啊。
柴信因一身蠻力才被破格收編進護衛隊,在府裡呆的日子尚短,受荼毒的不深,心思也淺。
不像梁志等人碧血丹心向著裴坤良,比較容易策反。
而且,上輩子裴坤良下令圍了賾蘭居,羈押裴姝至偏院時,大個頭杵在一眾護衛中那一臉呆懵的樣子,相當的鶴立雞群,裴姝一眼就看見了他。
可想而知,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身侍二主的叛徒。
翌日。
梁志領柴信前來,上報了旺才的死訊,裴姝嘉獎一番,趁機點了柴信做近身侍衛。
梁志意外也不意外。
撇開腦智不談,柴信一力降十會的怪力,護在身周確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稀裡糊塗高升,從末等隨扈搖身一變成了女君的親衛,不亞於一步登天。
柴信高興瘋了,原地給裴姝表演了個一蹦三尺高。
歡天喜地回去收拾包袱準備搬家。
身為貼身侍衛自然不能離主子太遠,好近便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