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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想做尼德蘭的國王,這無可厚非,您拯救了那個國家,那麼自然而然地,您也就有資格騎在他們的頭上,我對此沒有什麼意見。而我的公公想要開疆拓土,於是您用半個南尼德蘭收買他,讓他和您站在一條戰線上對付不列顛人。」
「我恨不列顛人,所以我很高興您如今也成了他們的敵人。但我不明白的是,您既然已經有了我公公作為您的朋友,為什麼還要謀求我的友誼呢?」她攤了攤手,「如您所見,我只是一個小女人,我沒有大軍,也沒有艦隊,我對您有什麼價值呢?」
「夫人,關於友誼有一條鐵律:今日的朋友就是明日的仇敵。」
「就像是您和不列顛人一樣?」女人嘲諷地笑了一聲,「您剛剛和我的公公搭上線,就已經開始考慮和他撕破臉了?」
「我倒並不覺得我們會撕破臉。」奧蘭治親王輕輕搖了搖頭,「但人總要為未來考慮,畢竟他已經不年輕了。」
「而我的丈夫會繼承法蘭西,您想和我們延續這份友誼。」女人挑了挑眉毛,「那麼我就直來直去了,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您打算給我公公半個比利時,這是你們之間友誼的價格;那麼我們之間的友誼,您又打算如何定價呢?」
「您說的倒是直白。」奧蘭治親王說道,「那麼我也就坦白地說吧,如今法蘭西的王座下埋著一個巨大的火藥桶,而這個火藥桶名為宗教衝突。您的丈夫要坐在法蘭西的王位上,他總要依靠一方勢力,要麼是他的母親,要麼是新教同盟,要麼就是您和您的舅家吉斯公爵,以及你們背後的天主教勢力。當然啦,您是希望他能夠依靠您,這樣他就成為了您手中的傀儡,從卡特琳娜·德·美第奇的兒子,變成了瑪麗·斯圖亞特的兒子。」
「這並不算是什麼秘密。」那女人依舊微笑著。
「那麼您和您的舅舅,你們能夠成為他的依靠嗎?你們能夠支撐住王座,使得它不至於在時代的洪流當中坍塌嗎?」
「我聽您的意思,是覺得我們做不到。」
「的確如此。」奧蘭治親王聳了聳肩膀,「您,您的母親,您的舅舅,三個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卡特琳娜·德·美第奇的足智多謀,而你們手裡握著的力量又不足以讓你們憑藉強力壓倒所有的敵人。」
「所以您是打算幫助我們啦?」
「前提是你們也支援我。」奧蘭治親王舉了舉杯子,喝乾了裡面的酒液,「你們支援尼德蘭的獨立和自由,支援我坐在尼德蘭的王位上,那麼我也支援你們在法國的統治,我們公平交易。」
那女人思考了片刻,也舉起杯子,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我能理解為我們達成協議了嗎?」奧蘭治親王朝站起身來的女人問道。
「您可以理解為我們的友誼有了一個好的開始。」神秘的來客重新戴上面紗,「那麼我們明天歡迎儀式上再見。」
「確切的說,我們明天在歡迎儀式上第一次見面。」奧蘭治親王感到自己的腦子有些昏沉,想必是有些疲憊的緣故,「恕我就不遠送了。」
女人點了點頭,像一陣輕風般從房間裡溜走。
她從僕人們進出的小門來到花園裡,那裡有一輛馬車在等待她。
她上了車,從懷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瓶子,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在樓上的房間裡,奧蘭治親王毫無食慾,他拉了拉鈴,叫僕人來給他更衣。
僕人們將奧蘭治親王送入了臥室,伺候他就寢,按照平日裡的規矩,他們將一根蠟燭留在了房間的壁爐架上,而這根蠟燭,正是剛才被那女人放在餐桌上的那一根。
整座宮殿陷入一片寂靜當中,只有噴水池傳來的潺潺流水聲,在文藝復興風格的走廊裡迴蕩著,像是命運女神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