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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店裡跑。
剛跑沒兩步腳下一滑,又要摔,這次身邊沒什麼東西能讓他扶一把,他閉上眼,等待落地的劇痛。可隨後身體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接住,隨後雙腳穩穩落在地上。
程殊楠睜開眼,這次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一身黑色衣褲包裹著頎長的身材,周身浸泡在溼淋淋的白霧中,沒打傘,頭髮和臉上都是雨水,眼底浸滿洶湧複雜的碎光,一眨不眨定在程殊楠臉上,或者是因為極速奔跑,或者是因為乍然相見,胸腔極速起伏著,嘴巴張了幾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水晶
程殊楠把曾設想過無數遍的應對策略忘得一乾二淨,就好像考生已經預演了無數遍數學題目和答案,卻被突然告知現在要考的是英語。
他不記得要做什麼反應,腦子裡一片空白,雨水變成針紮在他臉上。
本能之下,他往後猛地倒退一步,尖銳地喊了一聲:
“我不認識你!”
然後扭頭狂奔。
幾十米的路,怎麼就那麼長,讓人跑得精疲力盡。
總算到了店門口,他手忙腳亂從口袋裡掏鑰匙,試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
余光中梁北林仍站在原地,沒追上來。程殊楠已經顧不上想對方為什麼沒追上來,沒抓住他,沒將他拖走,他什麼也顧不上了,腦子裡像是被颶風碾過,噁心和恐懼伴隨著心跳失速,要將他淹沒。
用力關上門,鎖死,又拿幾把椅子頂住。
房間裡沒開燈,程殊楠做完這一切,跑到二樓小隔間裡,躲在床腳和櫃子中間的空隙裡,瑟瑟發抖。
腦子裡很亂,一會兒想梁北林是怎麼發現他沒死的,一會兒又想對方怎麼找到這裡的,來多久了。
他心裡突然有種直覺——梁北林一定不是今晚才來的。
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點開,想打個電話,可望著通訊錄裡的名字,不是客戶就是工作關係上的人,沒有家人,也沒有能說話的朋友。柳米是沒法說的,沒必要讓自己的痛苦和恐懼轉嫁到別人身上。文樂知更不行,他們已經幫了自己太多,不能再給教授添麻煩了。
程殊楠用力捶了幾下地板,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不知道自己剛剛開始的新生活為什麼要被撕碎。
再來一遍嗎?他活不了的。
夜深了,雨聲又大了起來,噼噼啪啪打在窗戶上,像一首不安分的交響曲,攪亂著人心。
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程殊楠冷靜了些,慢慢從空隙裡站起來,機械地去衛生間洗漱。
衛生間狹小逼仄,但收拾得整潔乾淨,架子上放著小小的香薰機,淡淡的桂花香讓程殊楠狂跳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
不行,程殊楠想,不能這樣。
他逃出來這兩年多,不是沒想過哪天被發現了,被梁北林抓到了,他該怎麼辦?文樂知為此甚至和他串聯過一些話術。
比如一臉平靜地看著對方,說:“不好意思先生,我想我們不認識,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比如:“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叫安可,雲城本地人,沒去過域市,你要是非揪著我不放,我要報警了。”
比如:“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要找的人?”
反正就是死不承認。
程殊楠為此甚至學會了雲城方言,何況現在也有了完整的經得住查證的新身份,他不能讓自己在見面第一回合就潰敗。
可真到了這一天,程殊楠發現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演技也不達標,梁北林看他的眼神,根本容不得他把那些話丟擲來。
——因為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安可就是程殊楠。
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