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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成都有家眷親戚便是堤上流民,所以這次進駐堤上無比順利。這也是他當初將兒子寄養在堤上的原因。
吳戈綁著少年回到堤上時,引來不少人圍觀。鍾漢儒分開眾人,迎出來,說道:“正是這個少年,前些日引謝如松攻入我的老營。似乎與你也有樑子?”
吳戈道:“我擒他來,倒不是因為他來尋仇。而是與你做個交易。”
“咱們兄弟說什麼交易。”鍾漢儒眯著雙眼,似想看清吳戈的意圖。
“我知道你在等謝如松。你在堤口堆了數十箱火藥,謝如松軍馬一到。你就要炸堤。是也不是?”
“炸堤?”人群一下子嘈雜起來,鍾秀才的部下自然無語,而流民們則開始議論著,驚疑著。
鍾秀才沉默了半晌,道:“吳兄弟,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有十餘年了吧。繼儒雖然不肖,但你是看著他長大的。還有黑皮。不要忘了,是堤下的那些王八蛋們,就是他們,就是為了這些王八蛋,你們,”他指了指低聲議論著的人們,“連家都沒有了,而且一輩子受著他們欺壓。現在,是我鍾秀才為你們報仇的時候了。當初他們炸了堤毀了你們的家,如今,我鍾漢儒還你們一個公道!吳兄弟,”他回過頭,“這堤上,我最放心、也最擔心的就是你。你要想清楚,到底幫我不幫?”
“老鍾,你瘋了麼?這城裡有數萬百姓!”
“是這城裡的人害死了我兒子。我正是來報仇的。”
吳戈道:“也不是數萬人都該死!還有,光這堤上也有千餘流民,他們當中有多少都是你部下的親人你不是不知道!別忘了,你炸堤,他們又會失去家園,難道你還要讓他們再經這一道災難?”
鍾漢儒扭過頭:“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這麼做,只為了我的弟兄們能活下去。是謝如松要趕盡殺絕。我要東山再起,必須擊潰他。至於山陽縣……我在這裡出生長大,若論鄉情,比你更有資格。但一樣,是這裡的人不仁不義在先。我無須跟你說這麼多。我的船已準備好,只等謝如松一到就點火。到時你可以隨我走。這一次,你必須幫我;否則,我只好命人殺了你。”
吳戈看著他,說:“你連你的兒子都不顧了麼?他的屍體我已幫你取回來了,就在我的屋裡。”
鍾漢儒瞿然望向吳戈,面色慘白得嚇人。他邁上一步道:“在哪裡?”
就在這時,吳戈身形一晃,就已經衝到了鍾漢儒的面前。鄧況心下一驚,手中的鋼鞭向吳戈攔去,卻已慢了一步。吳戈一抬手,鍾漢儒的喉嚨被他一把鎖住。
“你們全部給我離開堤上!謝如松的大軍馬上就到,快快坐船逃生吧!這裡,你們別想炸,把炸藥也抬走!”吳戈喝道。
鍾漢儒的喉嚨被捏得說不出話來。吳戈知道他辯才無礙,就是不想他出言蠱惑眾人。
鄧況面色鐵青,卻是心中一動,一伸手,便把跟隨而來的骨骨一把逮住了。
他回過頭看向吳戈:“放了鐘頭領,我就放了這孩子。”
吳戈知道,這個鄧況年輕時不但殺人如麻,還曾嗜食人心。是鍾漢儒改變了他。吳戈卻不能拿骨骨來冒險。
吳戈把鍾漢儒一推,放開了他。
鄧況扶過鍾漢儒,道:“大哥,我們有這個孩子為質,不怕他不從。”
吳戈對彎腰咳嗽著的鐘漢儒喝道:“鍾兄!你們不是自稱仁義之師麼?你忍心去淹城裡的數萬無辜百姓?你們高舉義旗,得的便是民心。這洪水淹去,就算殺了一萬個謝如松,失去的民心,你們永遠也不能挽回!不要被仇恨矇住自己的眼睛!”
鍾漢儒站起身搖搖頭:“吳兄,戰爭哪裡都會死人的。我沒有別的選擇。”
吳戈忽然將跪在一旁的少年一把抓起,直朝鄧況扔去,同時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