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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腰帶,然後解領扣。」梅令臣耐心地引導。
蘇雲清依言照做, 小聲抱怨, 「剛才曹院使幫你包紮的時候, 你就應該把衣裳換了。我笨手笨腳的,要是弄疼你怎麼辦?不如, 我把採綠叫進來……」
梅令臣拒絕,「不行, 非你不可。」
蘇雲清抬眸看他, 他的表情認真, 有種貞潔烈女的感覺。她覺得好笑, 心頭的陰霾莫名地散去了些。
解了官袍, 然後解中衣, 他如玉般的上身逐漸裸露出來。之前兩人坦誠相見都是在床上,她被弄得根本無法細看。現在才發現他的後背有不少傷疤, 疤痕形狀猙獰,不知是被何器物所傷。
蘇雲清沒忍住,用指尖小心觸碰那些疤痕,「這是何時傷的?以前好像沒有。」
梅令臣輕描淡寫地說:「在昭獄時留下的。」
那些人要他死, 所有的酷刑都受了一遍,可謂九死一生。從昭獄出來,重見天日的時候,他也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不知自己怎麼堅持下來的。
蘇雲清說不出話。當初,他說怕自己贏不了,才把她送到西州安置,還覺得他在找藉口。可如今,看到刺客明目張膽地進宮刺殺他,再見到這些傷口,才知道他所言非虛。
進了昭獄就等於半隻腳踏進鬼門關,沒幾個人能活著出來。自古皇位的爭奪就是殘酷的,皇帝的寶座之下,堆積著累累白骨。
她忽然生出陣陣後怕,手腳發涼。如果他真的輸了,成為一座青冢,可能此生她都會忘記屬於江寧蘇府的記憶,而變成另外一個蘇雲清。那樣,可能會在西州無憂無慮地過完一輩子。
可是她根本不想忘記過去,也不想忘記他,和他們之間共同的點滴。
此刻,她慶幸自己回來了。
蘇雲清站在梅令臣的身後,張開雙手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我今日去雲想閣,見到秋月姐姐了。謝謝你默默為蘇家做了那麼多,以後換我來守著你。」
梅令臣微怔,用完好的那隻手,將她拉到身前。
「七七,你剛才說什麼?」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蘇雲清又好氣又好笑。那種話都是有感而發,怎麼可能再若無其事地說出來。
梅令臣抬手貼在她的臉側,如釋重負,又把她抱進懷裡,「當年我離開你的時候,覺得是你需要我,不想我走。可後來才發現,是我需要你,根本離不開你。在江寧織造府的那十年,是我一生中最溫暖的時光。所以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蘇雲清聽了鼻子一酸,豆大的淚水落在梅令臣的胸膛上。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
男人的身體溫熱,貼著她的襖裙,熱度彷彿透過衣料,傳到她的面板上。
屋裡的氣氛變得曖昧而躁動。濃鬱的桂花香味,像是一壇開啟的陳年佳釀。
梅令臣抬起她的下巴,碰了碰她的嘴唇,起初是蜻蜓點水。然後摟著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你的手還傷著……」蘇雲清揚起頭,輕捶了捶他的胸口。
「六哥的手動不了,你配合些。」梅令臣把蘇雲清拉到榻上,示意她躺下去。
蘇雲清的手攏著領口,害羞地搖了搖頭。
這人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想那種事。真要糾纏起來,可能顧及不到傷口,傷口再裂開怎麼辦?
梅令臣卻沒想那麼多,他現在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只迫切地想要擁抱她。蘇雲清推辭不過,半推半就地從了。情到濃時,怕他傷到手臂,就主動爬到他身上,嘗試自己掌控節奏。
然而她笨拙生澀,找不到竅門,疼得眼淚都要出來。梅令臣單手扶著她的腰,幫了她一把,兩個人才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