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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睬他。還有，別去想受害者光滑的肌體上燒灼出的傷口畫面，金屬熔化後的顆粒……

最後一枚螺絲釘終於被卸下。舊日裡刷上的油漆令門框依舊處在原位。她把螺絲起子的頂端插入邊沿，手拍打在工具的尾端上。吱嘎一聲，金屬門落在她的手心裡。門和門框比她預想的要重，她差點把它們丟在地上。可是她穩穩地站住了，沒有掀起襲向電池的海嘯。

從缺口裡，她看見了嫌犯用來潛入變電站的那條狹窄的綜合管廊。

萊姆低聲催促道：&ldo;鑽進管廊。它會保護你。趕快!&rdo;

&ldo;我正在嘗試。&rdo;

只是通道門無法放入缺口，甚至側著放也不行，因為還附有門框。&ldo;辦不到，&rdo;薩克斯說道，接著解釋了問題所在，&ldo;我會回到樓上去。&rdo;

&ldo;不，薩克斯，別管門了。從管廊離開。&rdo;

&ldo;這是件珍貴的物證。&rdo;

薩克斯攥著通道門，開始離開，涉水走向樓梯，一次次回頭望向電池。她移動得十分緩慢。儘管如此，她的每一步都會引發一陣水波，幾乎就要碰到電池端子的邊沿了。

&ldo;薩克斯，你怎樣了?&rdo;

&ldo;我就快到了。&rdo;她輕聲說道，彷彿太響的聲音會加劇水面的擾動。

當打著小漩渦的水面上升，繞著第一個端子打漩，緊接著又觸及第二個端子時，薩克斯剛走到樓梯的半道上。

沒有電弧閃絡。

什麼都沒發生。

她的肩膀下垂，心裡懸著的大石塊砰然落地。

&ldo;萊姆，這是個假陷阱。我們不用擔心‐‐&rdo;

一陣白光佔領了她的視野，同時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轟響，艾米莉亞&iddot;薩克斯向後摔倒，被壓在冷酷的海水之下。

第九章

&ldo;湯姆!&rdo;

護理員衝進房間，小心地看著萊姆，&ldo;出了什麼事?你感覺怎樣?&rdo;

&ldo;不是我出了麻煩。&rdo;湯姆的老闆厲聲說道，雙眼圓睜，對著空白的螢幕點頭，&ldo;艾米莉亞。她在犯罪現場。一個電池……又一次電弧閃絡。音訊和影片資訊都中斷了。打電話給普拉斯基!打電話給某個人!&rdo;

湯姆&iddot;雷斯頓眯縫起眼睛，擔心不已，可他已經當過許多年的護理員;無論面對什麼危機，他總是會冷靜地履行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他平靜地拿起固定電話，看著旁邊的電話簿，摁下快速撥號按鈕。

恐慌並不集中於肚腸，並不像電線裡的電流一樣沿脊椎躥下。恐慌瀰漫於身軀和心靈的各個角落，即使你的部分肢體是麻木的。萊姆對自己很生氣。他應該在他們見到電池和上升的水面時，就命令薩克斯撤退。他總是這樣，聚精會神於案件和目標，找到最細微的纖維，零碎的指紋，任何可以讓他接近作案人的線索……他忘記了隱含意味：他輕率對待的是人的性命。

為什麼這麼說，看看他自己受到的傷害吧。他曾經是紐約警局的一名警監，是調查資源部的主管，本人也會搜查犯罪現場，有次他蹲下身從屍體上拾起纖維，橫樑從上墜下，永遠改變了他的人生。

如今，同樣的態度‐‐他向艾米莉亞&iddot;薩克斯灌輸的態度‐‐也許造成了更惡劣的結果：她可能已經死了。

湯姆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