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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沒有招降,可所有人都下馬跪地。
戰場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戰馬偶爾在嘶叫。
以及那些未死的傷員在呻吟。
宋將策馬緩緩而來。
嵬名山還坐在馬背上,但身體僵硬。
宋將策馬到了他的前方,「知道沈某為何不肯招降你等嗎?」
通譯說話。
「不知。」嵬名山的聲音很嘶啞。
「因為這是大宋反擊的第一戰,第一戰就要開個好頭,而殺戮就是最好的開頭……」
「這個世間的尊嚴要用鮮血來鑄就,國家的意志要用屍山血海來證明……今日沈某一戰擊潰你部,你可願降?」
我擊敗你,然後再招降。
這個邏輯聽著好像有些問題。
可在此刻,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這才是威武大宋啊!」
曹佾有些熱淚盈眶,「擊潰了你再招降,以後那些蠢貨再敢抵抗,那就身死族滅吧。」
這便是立威!
大宋反擊西夏的第一戰,沈安不招降就是為了立威。
「某願降。」
嵬名山的騎術很精湛,可下馬時卻摔了一跤。
面對沈安,他緊張的就像是遇到了一頭猛虎的孩子。
沈安下馬,嵬名山走過去,跪地,親吻著他的鞋面。
「小人願意做您的奴隸……」
沈安把長刀壓在他的頭頂上,冷冷的道:「記住了,若是反叛,全族誅滅!沒有僥倖,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是。」
嵬名山徹底的崩潰了。
他抬頭,淚水掛滿了那張黝黑的臉,鼻涕開始流淌。
「罪人罪該萬死。」
種諤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震。
曹佾問道:「你覺著如何?」
「一戰擊潰敵軍,更重要的是,他一戰讓敵軍崩潰了。」
沈安緩緩走過來,所到之處,那些跪在地上的敵軍把頭深深埋下,渾身顫慄。
這位的兇名能止小兒夜啼。
他在西南筑過京觀。
他在北方築過京觀。
他在西北築過京觀。
但凡成為他的對手,你就要有成為屍山裡一員的心理準備。
眾人俯首,一人獨行。
沈安走到了前方,種諤垂首,「沈郡公一戰擊潰敵軍,可喜可賀。」
「人少了些。」
沈安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回身吩咐道:「不過聊勝於無,遵道!」
「下官在。」
折克行走了出來。
「你率騎兵出擊綏州,清剿剩下的人,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
折克行點頭,「不願意來的就該留在那裡。」
殺氣騰騰啊!
種諤覺得這樣的沈安是令他信服的。
「去吧。」
騎兵消失在黑夜裡,沈安吩咐道:「收攏俘虜,令他們收集屍骸……某要築京觀!」
種諤只覺得身體裡有些東西在顫抖。
京觀,這是漢人彰顯武功的『建築』,但許多將領會覺得殘忍,所以不肯弄這個。
唯有沈安不同,這人所到之處,敵軍潰敗,隨後就用屍骸築京觀,震懾異族。
以至於現在他所到之處,那些敵軍都會驚呼害怕。
這就是威懾力。
命令下達,俘虜們開始搬運屍骸。
屍骸不斷堆積起來,有人在哽咽。
漸漸的,哽咽變成了嚎哭。
伴隨著嚎哭聲,晨曦出現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