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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茸聞言行至到蓬外,舉起那片杜仲皮放於陽光下,片刻後,她果真瞧見了些許不同,這上面有幾處非常不起眼的汙點,乃是絳紅趨於黑色,遂在這杜仲皮上才瞧不真切,很容易讓人忽略。
常之茸立即回到蓬內,不解道:「吳老,為何會有汙點?莫非殪瘟能感染到藥材上?」
吳太醫搖搖頭,十分確定道:「絕無可能,這幾片杜仲應是被人動過手腳。」
言罷他指了指桌上另外一些杜仲片道:「這些便無礙,有汙點的,只有這幾片而已,混跡在其中,確實讓人不易察覺。」
聞言,常之茸蹙眉,而那湯藥,幸好她還未倒,常之茸便將熬製好的湯藥盡數倒在了一側剛要開花的矮牽牛上。
翌日,那矮牽牛的花苞稀稀落落的掉落在地,葉子也塌了下來。
到第三日,矮牽牛的根莖已是烏黑一片,整株花腐爛死亡。
看著這一幕,常之茸震驚不已,竟然真的如那妾室所言,是這湯藥的問題!
常之茸頓時拿著匕首,將杜仲片上的汙點颳了下來,她將吳太醫和徐郎中都尋了來,一同查探這汙跡到底是什麼東西。
徐郎中聞了又聞,看了又看,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瞧這顏色,像不像是乾涸許久的血跡?」
吳太醫聞言,定睛一看,確是有些像。
常之茸心裡頓時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倏然抬頭道:「……那些已故的屍體,還堆積在南城城角嗎?」
吳太醫點點頭:「屍首太多,許多來不及處理的,便都堆積到那了,每隔十天半個月,才會集中焚燒一次。」
「放置屍首的地方,可有人看守?」
吳太醫愣住:「人手都不夠照看外面染病的百姓了,誰還有功夫去管那些屍體啊。」
常之茸心裡一涼,而此時吳太醫和徐郎中皆是反應了過來,二人面色大驚。
常之茸兩手攥緊,沉聲說道:「恐怕京城有人還嫌殪瘟不夠嚴重,從中作梗,取了那些屍體的血,將染了殪瘟的血混跡到其他東西當中,加以害人,又能甩給殪瘟之症上。」
吳太醫頹然的坐下身,連連嘆氣搖頭,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這裡拼死拼活的救死扶傷,為了尋求殪瘟的解藥沒日沒夜,而外面那些人,竟然還有如此歹毒之心,想要借著殪瘟殺人,當真是令人心寒至極。
連同徐郎中在內,都覺得此事不可理喻。
且被害之人,還不是尋常的百姓,乃是六皇子李淇的妾室,這裡嫌疑最大的,自然便是他的正妃楊菡。
「吳老,徐郎中,你們二人便當不知此事,現下不應宣揚,只怕會引起更多的恐慌,此事我會儘快秉明太子殿下,讓他查詢定奪。」常之茸眼神堅定道:「不論外面發生何事,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儘快找到解藥,讓百姓們儘快脫離險境,還京城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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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得知此事後,立即讓蘇廣派人去查,並讓影衛守在南城放置屍首的地方,看看都有哪些可疑之人經常前去。
而皇宮內,瑜貴妃已經為了李淇之事與景帝鬧了一個月有餘,將景帝煩的險些給她降位份,直接罰瑜貴妃在景平宮內閉門思過,不得踏出半步。
瑜貴妃便整日在景平宮內獨自生悶氣,還要日日擔心自己的皇兒在外是否安好,時常派人去信到元祺王府。
這一日,瑜貴妃收到了一封楊菡的信件和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她拆開信件後,楊菡在信中告訴了她瓷瓶中乃是何物,並在信的末尾毫不隱晦的與瑜貴妃說道:母妃若想今後穩坐太后之位,便可將瓷瓶內之物想辦法給景帝服下,天下便唾手可得。
瑜貴妃看過信件後,顫抖著手,立時便將它燒毀,連灰燼都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