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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謝謝，&rdo;等大家都坐定，斯魯特輕輕關上門，哈特雷小聲說。&ldo;萬分感謝。感謝大家。願上帝保佑你們。&rdo;

&ldo;萊斯里&iddot;斯魯特是大丈夫，&rdo;牧師說。&ldo;你表現得很高尚，萊斯里。&rdo;

&ldo;很高尚，&rdo;娜塔麗說。

斯魯特畏畏縮縮地朝她看了一眼，笑了笑，彷彿不相信她講這話是認真的。&rdo;那是因為我完全站得住腳。你知道，他們在坎託洛維茨教堂就想從我這裡弄到這個材料，但是沒有成功。他們從別人那裡都弄到了。因此那邊的分離工作才進行得那樣快。可是，你怎麼忽然想出開蒙娜&iddot;麗莎這樣一個玩笑？&rdo;

&ldo;這可是非常冒險，&rdo;牧師說。

&ldo;簡直是白痴，&rdo;哈特雷說。儘管走廊上說話的聲音很響，他們講話的聲音仍舊很低。靜止不動的火車不斷發出噓噓的聲音，並且叮噹作響，車廂外面的廣播喇叭正在用德語大喊大叫。

&ldo;那拜倫開的戈培爾的那個玩笑呢？&rdo;娜塔麗輕蔑地撇嘴一笑說。&ldo;我想一定是很高明的了。&rdo;

&ldo;你們倆看來都不明白，&rdo;哈特雷說，&ldo;這幫人都是劊子手。劊子手。你們倆都還跟孩子一樣。&rdo;

格林維勒牧師說：&ldo;哈特雷先生，我不相信這種說法。我瞭解德國人民。現在殘酷、不公平的制度強加在他們頭上，有朝一日他們會把它推翻。本質上他們是好的。&rdo;

&ldo;去斯德哥爾摩吧，&rdo;娜塔麗說。&ldo;我懂得一件事情了。我對柏林不再有任何好奇心了。&rdo;

&ldo;你首先得把你的護照要回來，&rdo;哈特雷說。他那愉快的面孔上刻下了一道道飽經憂患的皺紋。這個無家可歸的猶太人穿著一身美國運動衫，顯得特別蒼老，老得不象樣子。

火車哐啷一聲開動了。拜倫於是掏出那隻黃信封。一頁德國武裝部隊的公函紙上，用英文寫著電文：知平安甚慰速來柏林父。

第十五章

一長列火車在一片騰騰的白色蒸汽中，鳴著汽笛，隆隆地緩緩駛進弗列德累徹斯特拉斯終點站。羅達緊緊抓住維克多&iddot;亨利的胳膊亂蹦亂跳。送他們到這裡來接從科尼希斯貝格開來的列車的一位穿制服的外交部官員露出微笑。帕格發現他在笑。&ldo;我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到我們的孩子了。&rdo;他壓倒一片嘈雜的火車聲，大聲喊道。

&ldo;是嗎？那可是大喜事呀。&rdo;火車停了，人們紛紛下車。

&ldo;我的天！&rdo;羅達喊道。&ldo;那個走下踏板的是他？那不可能是他。那簡直是個骨頭架子。&rdo;

&ldo;哪兒？哪兒？&rdo;帕格說。

&ldo;不見了。就在那邊。啊，他原來在這兒！&rdo;

拜倫栗色的頭髮又長又卷，亂蓬蓬的，蒼白的臉上顴骨高高突起，眼睛顯得又亮又大。他笑著揮手，可是，一眼看去，父親幾乎認不出這個尖下巴、面頰塌陷、衣服穿得很寒傖、舉止隨隨便便的年輕人來了。

&ldo;是我。是我。&rdo;他聽拜倫喊道。&ldo;您不認識我了嗎，爸爸？&rdo;

帕格拉著羅達的手，朝拜倫奔過去。拜倫噴出一股酒氣，他緊緊地擁抱了父親好半天，用兩天沒有刮過的鬍子扎著他的臉。隨後他又抱著母親吻了吻。

&ldo;該死，我頭都暈了，&rdo;他講話總是突然迸出來，很象羅達，但聲音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