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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塞滿一肚子提拉米蘇回公司練習室。週末的練習室裡沒有人,難得地不再有汗味和甜膩膩的飲料味,只剩下空調吹出的冷氣味。他站在鏡子前,衣服已經換回平日練習時穿的一套白紫色運動服。他對著鏡子練習下腰,把自己完整地彎折過去。
他在挖掘自己這具身體的全部可能性:他細軟的頭髮,比常人更加纖長的睫毛,右眼下的兩粒痣,還沒有發育好的喉結,在做舞蹈動作時一定會暴露出來的纖細的腰肢,骨節清晰的手指,這些都可以被明碼標價。他也變成一個機械,一切只為了交易而存在。
他要從一個小心著討好別人的人變成一個被人簇擁著前赴後繼要給他愛的人,他一定要做到這件事。
距離他拍下那張讓他一夜而紅的照片的時候已經不遠了。照片中他躺在純白的浴缸裡,彩色玫瑰花瓣完整地淹沒他的身體。而一朵佔據了半張臉大小的美麗白花被他咬在嘴裡,就像從他腹底生長出來,一顆種子吸收血肉,生出藤蔓,順著喉管一路攀上,變得比他自身更加真實。
作者有話說:
[1] 分卷名的來源。這一段引用自澀澤龍彥《胡桃中的世界》。
第22章 7
就連童鍾月也是在婚禮的前幾天才知道原來陳新安的新娘就是徐翼宣的媽媽,這個圈子很小,卻也沒想到能小到這個程度。童聖延有點不高興,他和徐翼宣都睡在一張床上,親也親了好幾次,怎麼連媽媽結婚這件事都要瞞著他不說。
在童聖延腳踝受傷那天之後,他們又在練習室、宿舍、洗手間等地方接吻過。主要是童聖延在單方面地耍賴,說他腳疼,超級疼,疼死了,受不了,要親親才能起來。
他毋庸置疑地心懷鬼胎,但他看不懂徐翼宣怎麼想。徐翼宣從來不拒絕他,可是他給他的親吻卻和他想像中不太一樣。管他呢,反正徐翼宣沒有拒絕就是默許,哪有免費的糖果擺在面前卻不吃的道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他當時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並不知道教訓是在很多年後才姍姍來遲的。
他決定不去問徐翼宣,要直接出現在婚禮現場嚇他一跳:嘿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的事我可是瞭如指掌所以你別想瞞著我。他想是這樣想,結果到了婚禮現場馬上傻眼,陳新安包下了度假酒店的自助餐廳,在那麼多賓客裡找徐翼宣的難度不亞於之前在籃球場的觀眾席找他。童鍾月又忙得不得了,不可能分身出來幫他找人。他們這些人儼然是把婚宴變成另外一場文化飯局。童聖延一個人傻兮兮地坐著,空空穿一身鋼琴表演用的西裝,鄭重其事得像是等一下要上臺發言。
他看起來比十六歲要成熟很多,不說話的時候會讓人誤解成是哪個年少有為的老闆,他沉默不是犯傻,而是目空一切。有人不知道他是誰,過來敬他酒,還塞給他一張名片。他背後嚇出一身冷汗,表面還不能丟面子,笑得像個成熟的商務人士。他放下酒杯後不知道能往哪裡躲,左看右看後堅定地做出選擇——去洗手間避避風頭。
然後他便在洗手間裡遇到徐翼宣。徐翼宣頭髮打過髮膠,露出一部分額頭。身上穿一件米白色襯衫和一條同色系的背帶短褲,腳上一雙乾淨的白色襪子,像外國劇裡的小學生。他還沒來得及反省自己穿得過於隆重,徐翼宣先看著他笑出來。
他窘迫得想打人,自己把襯衣釦子扯掉兩顆:「別笑了!」
徐翼宣聽話地不笑,問:「你和你哥哥一起來的?」
「嗯。現在已經找不到他人了。你知道嗎剛才有個大哥給我遞名片,嚇死我了我趕緊跑出來。你剛才在裡面嗎?我找你呢。」
「我在房間裡,剛下來。」
「哦,那你要去大廳了……典禮要開始了嗎?」
「還沒有。」
「還沒開始你就要去啊。那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