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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可綁穩了。」
遊逸生馬上將揹包背好,自己將繩子系在腰間股下綁好,扯了扯繩子,上面的人開始慢慢將繩子拉上去。
等他上去倒在灌木叢裡,總算看清楚拉他上來的人,穿著蓑衣的老人正往手上哈著氣,他身邊的小女孩罩著藍色雨衣,看見他手上被草繩磨出的傷口正掉眼淚。
滂沱雨幕中,遊逸生視線裡更加顯得模糊,只覺得這一老一小披著雨衣實在讓人心疼。
遊逸生也沒想到來救他的是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見對方兩鬢白髮一下子心中也很是愧疚,忙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站到那老人身邊很誠懇的和對方道謝。
解耀宗喘著粗氣緩了一陣,而後笑著從一旁撿起另一件雨衣罩在他身上:「先回去再說。」
解言和解耀宗帶著人回去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因著要扶著這傷員走路格外艱難,一到家解耀宗忙拉著解言到房間裡面去給她換衣塞進被窩,倒把一路扶著的遊逸生落在外頭。
遊逸生也不嬌氣,自己尋了根板凳坐下,這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山間小院。
四周紮了籬笆種著不知道是什麼綠植,此時初秋倒也不見花,只有深綠色葉蠻攀附其上,在暖黃色燈光下倒有些叢叢生氣。
左邊三間土磚屋,右邊三間也是土磚屋,只中間這三間大屋是拿紅磚建的,比起那土磚屋道嶄新些。
門口石磨下綁著一隻大黃狗,瞧見他也不認生,只趴在地上搖著尾巴盯著他。
「怠慢了。」
解耀宗拿了傷藥和熱水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孫女從小身體不太好,所以就先帶她換衣服去了。」
遊逸生接過那搪瓷杯裝的熱水,聲音很是誠懇溫柔道:「都是我的過錯,要不是救我也不會讓她淋雨。」
這才就著搪瓷杯喝了一口熱水,熱水尚有些燙他卻顧不上了,一口熱水順著喉管入肚,四肢百骸才像有了熱意,原本不自覺冷得發顫的雙手也才慢慢歇止了。
解耀宗給他拿了件解佑為年輕時的衣服穿上,遊逸生個子很高,解佑為也不是個矮個子,所以那白襯衫穿到他身上倒也堪堪合適。
解耀宗凝視他,覺得這年輕人生的實在周正,更難得的身上有一股矜貴的氣質。
只是這樣的人出現在他們這深山老林,卻不由讓他生了些戒備。
他讓遊逸生將褲子捲到膝蓋上,自己拿了傷藥替他處理傷口。
遊逸生想起還沒請教他們的姓名,於是說了自己姓名後便開口詢問,解耀宗知道他是文校長那邊的親戚心中的防備倒也鬆懈了些。
便說了自己姓解,讓對方叫自己一聲解大伯就行。
又說起孫女解言和他侄子游沅關係很好,一時竟讓遊逸生感嘆緣分巧妙。
遊逸生頭微微偏,看見正屋偏房紗窗內映出一張小小的笑臉,唇紅齒白笑得很是可愛。
他心下一軟不由問道:「我看解言一直不說話,是不愛說話還是?」
解耀宗給他包紮好,很是平靜道:「是不會說話,從小生下來就這樣。」
遊逸生又問:「去大醫院看過嗎?」
解耀宗點頭道:「市裡、省裡的醫院都去了,醫生只說是先天性的治不好,又有哮喘的病症,這輩子能平安長大就很好了。」
遊逸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好幾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惋惜之情倒更占上風,只覺得這樣精靈一樣的女孩,不會說話實在缺憾。
他心裡打定主意,等到時候聯絡上山下的人,一定要重謝這對爺孫,順便再詢問一下解大伯願不願意再帶解言去更好的醫院去,費用他當然會一手包攬。
畢竟救命之恩,實在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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