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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沒看到啥。」
叔母只是這麼說一嘴,不會真的教訓許凌。
許希飛快洗完,抱著換下的衣服出浴室,晾好洗淨的內衣內褲,再鑽進那個逼仄狹小的房間。
頭一直埋著。
許凌似乎瞟了她一眼,她權當不見。
她這套睡衣已經穿了幾年了,洗多了,布料薄,領口大。胸發育起來後的這幾年,即使洗完澡,她也會穿上胸衣。
因為家裡有兩個男性。
這個家裡,她是十足十的外來人,她只能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起他們注意,不叫他們生厭。
許希關上門,才鬆了一口氣,攤開書。
老師佈置的作業她已經寫完了,這是她另外買的練習冊。
學習上,她不是很有天賦的人,笨鳥先飛,她只能不停地透過努力,試圖飛高一點,飛遠一點。
寫到十一點多,叔叔回來了。
因為老房子不隔音,清晰地聽見叔母的抱怨:「天天打牌打牌,輸得都沒錢吃飯了。」
「羅裡吧嗦。」叔叔聽得煩,「餓不死你的,別一天到晚唸叨,有這閒功夫,不如出去找個活幹。」
「你以為我想天天念你啊?含辛茹苦把這兩個孩子拉扯大,我現在人老珠黃的,再出去找工作,誰要啊?」
「你平時不就做飯、洗衣服,說得多累似的。」
「許衛民,你別太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凌凌從小到大,你管過他一點嗎?」
又是無意義的爭吵。
許希習以為常,反正有一方吵倦了,就會自動中止。
她戴上耳塞,躺到床上,閉上眼睛。
窗戶沒關,但風吹不進來,空氣凝滯,幸好夜晚氣溫降下來了,白天殘留的暑氣褪去。而月光一如既往地溫柔,撫著她的臉。
不知何時開始做起夢。
父母一左一右,各牽著她一隻手,在菜市場逛,問她想吃什麼,回家給她做。
她胡亂報著菜名,什麼胡蘿蔔炒菠蘿,雞蛋炒雞,他們被她逗得笑。
許希知道是夢,可仍貪戀於一家三口的溫暖,嘴角上揚,眼睛笑得眯起來。他們說這樣笑的女孩子有福氣。
直到被鈴聲吵醒。
她定了六點的鬧鐘。
許希輕手輕腳洗漱,如果吵到許凌,他會發起床氣,不分物件地發。
早上時間來不及,她做完早餐,往口袋揣上一隻雞蛋,嘴裡還塞著沒嚥下去的饅頭,匆匆離開家。
想起昨天秦伊討厭水煮蛋的氣味,她邊走邊小心地剝滾燙的蛋。
從家走到三中,只要二十分鐘。
她有一隻p3,是唐黎攢錢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利用這段時間練英語聽力。
也就沒注意到背後的單車鈴。
一個男生騎車幾乎貼著她,從她旁邊掠過去。
許希嚇了一跳,手一鬆,蛋掉落在地。
那人是許凌。
自從叔母給他配了單車,供他上下學後,他的橫衝直撞就變本加厲了。
蛋沾滿了灰,吃不了了。
她心疼,可也沒辦法。
許希到教室時,發現陳致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他從頭到尾,表現得都不像一個好學生,既不積極回答問題,也不專心致志聽課——昨天老師還點了他。
也可能是她的偏見,總覺得有錢家庭的孩子,並不需要一心撲入學海,以苦作舟的,通常是她這般人。
但他竟然來得這麼早。
陳致今天穿了校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小臂,拉鏈只拉到鎖骨處,衣領敞著,看著肆意隨性。
他也沒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