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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山下,上山前,汪霽彎腰紮緊褲腳。茶山上有螞蝗,這種蟲長得嚇人,咬到人還會吸血。
汪霽小時候被咬過一次,他從山上摘野果子下來,路旁的婆婆瞧見他衣領處有血忙喊他過去,拉開衣服,一隻螞蝗趴在他肩膀上咬得鮮血直流,他當場就嚇哭了,手裡的果子掉了一地,後來婆婆跑到廚房兌了鹽水,往上面潑了好一會兒才把螞蝗弄下來,見汪霽流了眼淚還把他帶回家,從櫃子裡翻出幾粒奶糖哄他。
清晨天氣好,站到高處向遠看能看到對面茶山上摘茶的人。到了茶季,天地間綠意盎然,霧氣繞在茶樹間,戴著草帽在摘茶的人是整片綠裡唯一又鮮活的點綴。
茶樹沿著山勢起伏排列得整齊,汪霽帶了個小板凳,竹筐放在身側,他在一顆茶樹旁坐下。
採茶這種活,看別人做覺得很簡單很治癒,大片起伏的茶山,伴著鳥鳴與茶香,指尖靈巧如跳舞,青翠嫩芽就這樣落入竹筐裡……輪到自己上手採才體會到不容易,摘茶比起種地又是另一種細密的累。
從六點多鐘摘到太陽出來,汪霽起身活動一番,轉脖子時骨頭都咔咔作響。
兩個小時,竹筐裡只薄薄一層,換做茶農這個手速肯定不合格,但汪霽已經很滿意了,他本來也就是給自己找點活幹。
種地也好,採茶也好,這種和童年記憶相吻合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讓他覺得踏實,覺得溫馨,就像每天傍晚他坐在院子裡吃晚飯,抬眼就能看到山那邊的裊裊炊煙一樣。
到了中午,汪霽站起身捶了捶腰,小半筐茶葉和板凳就放在山上,他下山回家吃中飯。
許多人家採茶時中途是不回家的,早上往揹簍裡裝幾桶泡麵,背一個保溫水壺,到了中午直接在茶山上泡麵吃,更簡單一點的直接就著榨菜吃饅頭。
一方面是節省來回上下山的時間,另一方面是節省體力,摘茶太累,也沒力氣做飯,總之都是為了多摘點茶葉。
汪霽的午飯也做得很簡單,冰箱裡有昨天的剩飯,他打了兩個雞蛋做蛋炒飯,金黃的炒飯裡放一點香腸,快出鍋時又撒一把嫩蔥花,粒粒分明顆顆油潤,配上汪姨自己醃的雪裡蕻,小鹹菜爽口,正好中和了炒飯的油。
吃完飯,他洗好鍋碗又上了山。
下午採茶的速度快了很多,無他,多了個人來幫忙。
符蘇上山的時候汪霽摘得有些累,正把臉埋在雙臂處打盹,他早上起得早又沒睡午覺,這時候有點犯困。
聽見腳步踏在沙石上的響,汪霽強撐著抬起頭,眼睛閉了一會兒再睜開有些霧濛濛的,他在看清來人之前先聽見聲音。
“在這裡睡覺?”
聽出是誰汪霽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繼續趴下打盹,只聲音含笑:“我要幹活的啊,少爺。”
沒理會汪霽的打趣,符蘇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地面上坐到他旁邊:“你睡你的。”
於是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汪霽迷迷糊糊又睡了幾分鐘,稍微清醒一點後,他想著身旁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符蘇,抬起頭往旁邊看。
這一看他瞌睡都驚跑了一大半:“你做什麼呢?”
符蘇坐在個小板凳上,戴著頂鴨舌帽正一聲不吭認認真真在摘茶。
“在給你打工,”他說著把手裡的茶葉捧到汪霽面前,“這樣行麼?”
汪霽垂眸看一眼,嫩芽在他手心裡乾乾淨淨。
“…採茶技術倒是很可以,但我僱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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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蘇把茶葉放進汪霽身旁的茶筐裡:“付不起工資那就管飯吧。”
汪霽笑,剛睡醒有些迷糊,他伸了個懶腰道:“飯倒是管飽。”
“那就行。”符蘇說。
“不過你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