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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漢看我也沒反應,急得跪下了,使勁兒磕頭說:&ldo;先生,先生,你行行好,別打我孩子了,他不容易的。&rdo;我實在忍不住了,更受不了他的跪拜,我一下扯著他的衣服,把他強行拽了起來。杜興看著我,用眼神詢問我接下來怎麼辦。我心說能怎麼辦,一心軟算了吧。我當面警告那醜漢幾句:&ldo;聽好了,你兒子回來你好好管管,要是再有歪算盤,小心我把他抓起來繼續蹲牢子去。&rdo;醜漢拼命點頭應著。
我倆也沒多待,一同扭身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以及回到家以後,我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我在罵自己是不是有病,怎麼能如此簡單就把這麼一個惡人給放了呢?或許從個人角度講,我能看在醜漢這麼哀求的分上原諒他一次,但下次他要是對別人下手了,我是不是也間接成了罪人?人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性動物,理智有時未必占上風。今晚這事,我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想的,但打心裡還真就認可了這麼古怪的原諒。
昨晚我做了噩夢,夢到橘子人頭和陰公子,今晚噩夢依舊,我夢到的卻是醜漢,他一直在夢裡跟我說:&ldo;原諒那孩子,他不容易的……&rdo;
連續兩天都沒睡好,讓我早起後精神不佳,尤其在洗漱時我還發現,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腫起來了。這太明顯了,我要頂著這紅腫上班,保準誰都能瞧到。我也合計過不行在家歇幾天,等痕跡消掉了再說,但這麼一來,又耽誤不少工作,二探組人員本來就少,杜興幹不了多少活,那第四人還沒到。我再不去,劉千手就沒個能使喚的人了。我找了條圍脖,現在快入冬了,圍起來也正是時候,人家圍圍脖圖暖和好看,我就是為了遮羞。
來到市局後,我發現還有一小部分人看我的眼光挺怪,這絕不是因為我戴了圍脖,他們還在為秦醫生的事笑話我。我覺得他們挺無聊,也懶得解釋。用老話講,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唄。我本來尋思白天自己能抗住呢,但過了10點鐘,我的倦意就來了,最後趴桌子上睡起來了。以前我也經常這麼幹,但都沒有今天睡得這麼死,尤其邪門的是,我在夢裡又見到了疤面醜漢。
他站在我面前,穿一身黑袍子,一掏兜兒拿出一個橘子人頭遞給我,又一掏兜兒,再拿出一個來。他就這麼反反覆覆地拿著,而且那兜兒跟機器貓的口袋一樣,要多少人頭就有多少。我特難受,整個人掙扎著,突然間醜漢還對我唱起歌來,只是他這歌唱得好怪,跟我的手機鈴聲一模一樣。最後我是被驚醒的,出了一腦門汗,發現原來我的手機真的響了。
這也是讓我無奈的地方,在平時上班的時候,沒多少人給我打手機,這兩天卻突然多了。我拿出來一看,何雪的電話。我上次跟她算是不歡而散,我心說她怎麼還找我呢?電話一接通,何雪又對我哭哭啼啼的。這次我不吃她那套,有些不耐煩地對她說:&ldo;咋了?有事說事。&rdo;接下來何雪一句話,讓我當場驚呆:&ldo;我準公公死了。&rdo;
我給她準公公的評價是,這老爺子有點兒悶騷與矯情,但身子骨不差,尤其前幾天剛見面的時候,還活蹦亂跳地裝病呢,怎麼這人說沒就沒了呢?我讓她再詳細說說情況,何雪一邊哭一邊說,說得沒有頭緒,而我心裡也亂,聽得不怎麼認真。大體意思是,她準公公回家後當天晚上,胸口發悶,最後還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送往當地醫院的路上,人就死了,被確診為突發性心力衰竭。我不知道何雪給我打這電話是什麼意思,反正我回答她的是,告訴我老爺子的出殯時間,我一定過去看看。
撂下電話,我愣愣地坐著,一時間滿腦子全是那老頭的樣子。杜興挺悠閒,正看著報紙嗑著瓜子,可他哪是看報紙的料,就滿報紙看圖片玩,被我的呆樣一吸引,就湊到我身邊推了一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