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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雲閣淨了手,這才翻開編書,認真看起來。
窗外的月亮悄無聲息地挪動了大半步,東宮外夜半打更的大力敲響木梆,幾道沉重的木頭響聲遙遙傳過來,隨著鬱雲閣合上編書的手被封在靜悄悄得聽竹苑內。
他好半晌沒說話,弄得江開以為編書有問題。
起初意識到景玉危處境艱難時,有過些許懷疑。景江陵確實表面功夫做得好,但景玉危再怎麼說也是他親兒子,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直到翻開了這本由玄雲樓從四處搜羅來的確鑿訊息編寫的書籍,鬱雲閣方才明白他所瞭解的遠不及景玉危所遭遇的零星半點。
這本編書大部分內容都與景玉危息息相關,從內容來看,景玉危是個早被景江陵定好生命終點的人,也是個活靶子。
先前曲閒說景玉危身邊群狼環伺實則有過之無不及,而將他置身在這等危難處地的便是景江陵。
鬱雲閣輕撥出口氣,那景玉危要死不活當太子至今沒被廢也就說得通了。
好算計。
他又想到那日去王庭時景江陵的話,該不會因為寥寥數語,景玉危就潦草地將他劃入了景江陵陣營了吧?
如果有,他也沒辦法,景江陵那隻老狐狸太會給人下套了,真真假假虛晃一套,誰能分得清?
再說景玉危對景江陵忌憚頗深,很難說會不會對他殺心更深,可今晚這齣,他又遲疑了。
想不明白的事不妨等見到景玉危親自問問,明日兩人還要拜訪三王子,挑個話頭問問便是,現在他又奇怪起鬱雙澤的失蹤。
與原著截然不同的去向,那會不會逃婚不是他本意?
原著中鬱雙澤無法接受這等違背道德倫理的結合方式,自幼便心懷武林,哪能接受深宮內鬥,備受煎熬下不堪重負逃跑了,那如今呢?
誠然這個問題現在不重要,他已經替嫁沖喜成了太子妃。眼下他是想找到鬱雙澤將人送回去,他爹可以不需要個在江湖上臭名遠揚的浪蕩兒子,但必須得有個備受追捧的兒子撐住武林盟主的面子。
「這份東西不準讓別人看見。」
江開:「公子,東宮的地圖快要完成了。」
一旦拿到精細的東宮地圖,他就能暢通無阻,想探查到鬱雙澤是否藏在這易如反掌。
鬱雲閣輕嘆:「抓緊吧。」
他很怕還沒摸清楚東宮,會被有所察覺的景玉危一刀宰了。
次日再次要出門時候,鬱雲閣像個沒事人登上馬車,又和什麼都沒做過似的落坐在旁,十分配合的安靜待著。
話雖如此,他該看景玉危還是照舊,今日的景玉危白袍在身,銀絲線勾勒出狼圖騰彰顯太子尊貴身份,仍舊白綾遮眼,臉色相較前幾日稍微有了些血色,唇也是淺色的,整個人看起來清俊又貴氣。
倒是比初見時少了陰鷙,多了些易碎感。
更符合他的喜好,更妙的是今日他穿著與之類似,遠遠見著很像同款,讓人看著極易誤會兩人關係。
鬱雲閣心癢癢,便沒管住嘴。
「今日見殿下較往常宛如謫仙,晚間回去我該睡不著了。」
景玉危也不問他為何睡不著,細長指尖微動,像是在撥弄什麼。
鬱雲閣順勢看去便見到一串刻著佛文的佛珠,深褐色的珠子被冷白的指尖輕撥,一下一下的,輕輕地,漫不經意地彷彿撥在了他的心尖。
「近來我時常想件事。」
景玉危手指沒停,坐姿絲毫沒變過,如墨的髮絲被順著窗欞溜進來的風勾得輕飄了會兒。
「殿下到底想利用我做什麼?」鬱雲閣話很疑惑,語氣卻很坦然平靜,「或許該說殿下明知道我來梁溪為了什麼,為何不用我想知道的事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