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3 頁)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ldo;沈雲華參見綺羅郡主。&rdo;

沈雲梳看著阿羅衣袍上栩栩如生的洛陽花，有些發愣。

她差不多已經肯定， 前幾日的牡丹花宴上自己抽到木樨和懷雪抽到紅梅都並非偶然。她不關心阿羅是如何做到的，世上有許多奇巧工技。她更關心……是否所有竹籤的命運都是被註定了的呢？

那阿羅是不是故意將牡丹簽送到自己手中？沈雲梳不相信她這麼做是因為虛榮， 是什麼讓阿羅覺得她非得做那雍容的牡丹不可呢？

&ldo;真巧。&rdo;沈雲梳跟著施了禮，淺笑地站在長姐身後。

今日阿羅打扮的比往常還華貴些， 是知道了永陽長公主會來嗎？但傳言中， 長公主寡居後不再喜愛明媚張揚的打扮。

&ldo;雲梳，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rdo;顧玉琦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再侷促的少女。

一開始本來只是想為子佩做些什麼，如今卻似乎參與了一件前所未聞的事。她神色平靜地扶了扶堂兄賞下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 母妃似乎對此很是驚異呢。

&ldo;如此雲華先行告退。&rdo;

顧玉琦看著沈雲梳開始躊躇的神色，笑了笑。&ldo;方才正巧看見汪姐姐在荷花榭旁垂釣，沈姐姐此去許能遇上。&rdo;

沈雲華微微訝異，&ldo;多謝郡主。&rdo;

&ldo;雲梳，你聽到坊間的傳言了嗎？&rdo;

&ldo;郡主是說？&rdo;

&ldo;城中百姓聽了我們的話，很是贊成。&rdo;

&ldo;那不很好嗎？&rdo;沈雲梳看到顧玉琦臉上的苦笑，不解地問道。

&ldo;然而我們口中的自尊，傳下去卻成了貞烈。本郡主之意是倡導即使沒條件讀書，至少也要讓家中女兒識得幾個字，更希望民間也效仿東陵建立女學。可他們卻說女人守本分便是自尊，例如終身不二嫁，相夫教子，即使受了委屈也要以大局為重等等，不能讓父母蒙羞。&rdo;

沈雲梳聽了也緊縮雙眉，&ldo;那些士大夫認為女子的本分便是操持家務，他們自然不自覺地效仿。大儒所著書籍中也多是此種見解，不怪百姓。&rdo;

顧玉琦細細打量了她幾眼。明明只是個比自己還年幼一歲的姑娘，眉宇間的沉穩氣質，卻說是年少得志的朝臣也不為過。&ldo;雲梳說的是。&rdo;她語氣沒了之前的憤慨，柔和了下來。&ldo;外人還以為東陵學子除了三從四德外，便只做女紅紡織呢。既如此……小梳子，你可還有別的主意？&rdo;

&ldo;臣女拙見。&rdo;沈雲梳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ldo;不如從書坊開始。小家碧玉看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其他有閒錢的人不少也愛讀俠義志怪遊記之類。臣女進學前偶爾看些閒書，最恨的便是一無所成的浪蕩子弟到老不能沾花惹草時回頭，那賢良的婦人卻為他生兒育女，上下打點了一輩子，偏還有人覺得這是再圓滿不過的結局。郡主若有辦法，不如招人寫些前朝巾幗英豪與紅顏舍人的傳記；或是負心薄情的男子詭計被揭穿，最後人財兩空的故事。&rdo;

聽見&ldo;小梳子&rdo;，就憶起她初識時的模樣。也許是因為志同道合，她們僅僅認識一月有餘，就彷彿相處多年的好友一般。

可阿羅赤誠相待，目前的自己卻實在無法回報什麼。即使摯友間本不用講究這些，也讓她心中有愧。

想起為懷雪解圍後阿羅說的話，沈雲梳想，不如將自己看作她的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