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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預道嘻嘻一笑說：&ldo;你不是說我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本事嗎？梁大隊長你說對了，我哪能跟你比呀，我一跟女人在一起，心裡就跳得慌。&rdo;

梁大牙說：&ldo;你他孃的是悶頭驢偷麩子，不吭不哈的佔便宜。你以為你做得巧妙啊？你那點雞巴事，大隊部裡的老鼠都知道，半個凹凸山都傳得騷乎乎的。李文彬給本大隊長送來了一個帳本，某月某日朱某某和嶽某某在某某地點鑽進了某某瓜棚，進行了某某勾當。某月某日嶽某某對某某人說，抗日戰爭勝利了，就跟朱預道到廬州去。你還以為你隱蔽？他孃的全在人家的手心裡掌握著。&rdo;

說完，當真摜過來一個皺巴巴的破紙卷子。

這兩年學文化，朱預道雖然不像梁大牙那樣有東方聞音上小課，成績老是趕不上樑大牙，但是跟其他中隊長們相比，又算是好的，眼面前的字還是認識的。朱預道把那個破紙卷子開啟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不禁心驚肉跳。那上面不僅把他和嶽秀英的每次來往作了詳細的記錄，還記載著他在各種場合下發的那些牢騷，比如那回從洛安州回來後他說過&ldo;狗日的二鬼子比咱們吃得好&rdo;，&ldo;城裡的女人肉香&rdo;，還有那次說&ldo;國民黨軍隊裡也有能打仗的，上回在西馬堰指揮保障咱們的人是咱的藍橋埠鄉親陳墨涵，沒有他們在北邊擋住，拔掉西馬堰據點是不可能的&rdo;等等。就連有次夢裡罵人的話都寫在這個破紙卷子上。

這麼說來，別說外面有人找茬子，連本中隊內部都有人盯梢。想到這裡，朱預道臉都氣白了，恨恨地罵道：&ldo;他孃的李文彬竟敢派人臥老子的底，查出來我抽掉他的小腿筋。&rdo;

梁大牙陰沉著臉說：&ldo;先別尋摸抽人家的小腿筋，先說清楚，到底有那個事沒有？&rdo;

朱預道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咕咚一聲又咽了下去。

梁大牙說：&ldo;要不是因為老宋和東方他們不同意，我就把你捆到梅嶺送給楊司令了。&rdo;

朱預道說：&ldo;這上面講的，有些話老子是說過，但是有些事老子沒做過……&rdo;

朱預道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當的一聲爆響，一顆槍子兒嗖地一聲射進他胯襠下面的土坯裡，抬頭望過去，梁大牙正舉著駁殼槍朝槍口上哈氣。

梁大牙說：&ldo;朱預道你掰著指頭算算，進入四月以來，我跟你說話充過老子了嗎？你再充一聲老子，我槍口就抬高一寸。&rdo;

朱預道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撇撇嘴說：&ldo;鳥毛灰！你那一手只能唬住水蛇腰她公爹……我就鬧不明白，這種事情你們問來問去地有什麼味道？&rdo; 梁大牙說：&ldo;大丈夫敢作敢當，搞了就是搞了，男人搞女人，女人要男人，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既不叛黨賣國，也不喪天害理。但是你要跟我說實話。李文彬正在到處抓我的小辮子，搞你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突破口，搞我恐怕都是趟第一道防線。聽說上面現在爭論得很厲害，竇玉泉想當司令員，張普景想當政委，江古碑想當特委書記，朱疆想當參謀長，他們就是想把凹凸山搞亂，把楊司令、王副政委和姜副參謀長扳倒。把你我弄得騷乎乎的，就是要證明楊司令的用人路線錯了。在這個時候，咱們要爭氣。你屁股後面有屎沒屎要跟我說清楚，我好掌握主動權。要是真的沒有紕漏，咱們就把事情鬧大，鬧到江淮軍區去，鬧他們無中生有陷害忠良破壞抗戰，把他們弄臭弄灰弄蔫巴，下回他們就不敢礙手礙腳了。那幾個人仗著是從上面來的，又有點墨水，看不起咱們，總是想給咱弄點事。咱就逮住這個機會，將計就計，殺他個回馬槍，狠狠地弄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