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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裡面,濺起連串的火星。
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外鄉人揉了揉下巴,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契布曼。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那可惡的眼珠挖出來餵狗!不知禮數的鄉下小子!”契布曼反瞪道。雖然外鄉人身材很高,肌肉也很紮實,但紅鬍子契布曼在布拉格集市從沒怕過誰!另外據說這個外鄉人在集市上被一個賣魚乾的婦人百般辱罵也不敢回嘴,是個十足的懦夫,更沒什麼好怕的。
哈馬爾叫道:“撒加,你快離開吧,別和契布曼先生衝突,這裡留給我打理就夠了。”他把外鄉人叫做撒加,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外鄉人的名字。“撒加”這個詞彙的意思是黑色、黑暗,因為外鄉人有一頭罕見的黑色頭髮。他甚至懷疑外鄉人是從南部黑雨叢林食人部族逃荒來的野蠻人,根據春季《帝國時事月報》刊登,南方黑水河氾濫成災,許多部落村莊都被淹沒,剩下的人背井離鄉開始流浪的生涯。
不過撒加很友善,一點不像傳聞中的野蠻人那麼兇惡。最重要的是,這半年來撒加一直幫忙幹活,髒活累活從無怨言,每天吃飽睡覺就夠了,一個子兒的薪水都不用付給他。
契布曼大聲笑了起來:“想跑嗎?沒人敢用這種眼光看尊敬的契布曼先生!哈哈哈,黑頭髮的蠢貨,你死定了!”
笑聲嘎然而止,在哈馬爾驚懼的眼神中,只見撒加抓住契布曼的頭髮壓著他的腦袋在鐵爐邊上一磕一放。
“喀啦”一聲,鼻樑骨碎裂的聲音清晰響起,隨著撒加的鬆手,契布曼仰後摔開,從左臉延綿至額頭的大裂口比無盡之海的鯊魚龍大海溝還深,鮮血像泉水一樣噴湧而出,灑落進火爐裡頓時騰起一陣蒸汽。
契布曼不是不能打,他的力氣非常大,一向是雪夜酒館裡的掰手腕冠軍,但對方的手伸過來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從分辨,跟著就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湧上頭頸,不由自主衝向鐵爐,腦子裡冒出“好痛”這個念頭就失去了知覺。
老鐵匠嘴張得比鐵鉗還開,怎麼也想像不到,沉默寡言的撒加會突然出手,而且還一下子把契布曼先生打昏。
幾個一同前來鬧事打砸的小混混都驚呆了,互相對看一眼,巴德叫道:“契布曼一定是喝醉了,都一起上!打死這個敢於反抗契布曼的混蛋,我要讓他知道誰在布拉格集市說話最大聲!”
有雞蛋粗的蒲葉桐木棍在空氣中刮出尖嘯聲,掄中撒加的肩膀。
老鐵匠捂著眼睛不敢去看,猜想外鄉人的肩胛一定會粉碎性骨折了,哦,聖光在上,鐵匠的雙手就是他的生命,這讓撒加怎麼活下去?
但事情遠遠在意料之外,木渣濺射,堅硬的蒲葉桐木棍竟然從中折斷,另一頭飛開出去,撞上風箱,發出沉悶的響音。撒加赤裸上身的肩膀只留下一道白印子,而臉上平靜如水,彷彿剛才的擊打不過是撓癢按摩而已。
巴德看著木棍尖利不平的斷口說不出話來,冷汗不知不覺浸溼後衫。天氣炎熱,豔陽高照,鐵匠鋪裡更是熱得如同蒸籠,巴德卻感覺遍體發寒,成串的雞皮疙瘩從脖子上跳起。
“你確定要收賭債嗎?”撒加用生硬怪異的庫澤斯卡爾地區方言說道:“那麼我可以連利息一起給你。”在巴德驚愕發呆之際,乾淨利落地奪過他手裡的斷棍,反手戳進他的口腔裡面。
巴德直挺挺倒下,嘴唇邊緣湧出和著唾沫的血花,看起來這輩子再也不能用舌頭清晰地發音了。
剩下兩名小混混見勢不妙,立即轉身奪門而出,撒加掂起一塊半斤重的鐵錠朝前擲出,正中後腦,那人聲也不吭,直接滾落下臺階,雙眼翻白,顯然陷入深度休克當中。還有一人立時挪不動半點腳步,就那麼看著撒加,似乎被嚇傻了。
“把你的同伴拖走,另外需要賠償鋪子的損失。”撒加拿起黑糊糊的毛巾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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