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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是太子,而他不過是個太學生,兩人地位尊卑有別,他要他等,他沒什麼可置喙的,等就等吧。
他只是有點不大能理解,天朝立國以來就不是嫡傳制,眼前這人何以能在眾多年齡相近的皇子當中脫穎而出,被冊立為儲君?
以往也曾聽人說過,當今太子的兄弟們個個傑出雋秀,其中尤以七皇子玹玉最為出色,民間善譽為“濯濯春月柳”。就是那十皇子,好學之名也遍傳天下,溫文爾雅,有若“冉冉雲中月”。
黃梨江想起來了!
朝中內外不時耳語著,當今太子才能平庸,修改懦愚,連相貌也不如他的兄弟們出眾,好事者竟然評議為“泱泱陌上塵”。說他就像是路邊的泥塵一般,看不出有什麼值得讚美的地方。
入東宮三年,卻換來如此名聲,會否太過了……
太子相貌……他曾近距離細瞧過,不算是非常秀美的一張臉,但五官清雋;情太雖有些輕佻,不似帝王之相,卻也稱得上是一名相當英俊的男子。
會被議為“陌上塵”,想必是因為大多數人沒有真正見過這位東宮的緣故吧。就同三天前,他也對此人沒有特別的印象一樣。
過去,黃梨江不曾想過會與當朝太子扯上關連,因此也就根本沒去特別留意,但如今事關己身,以往聽過就算了的傳言,卻開始在心頭上落了底。
且不論外傳太子如何,眼前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個東宮啊。
好半晌,只見他終於擱下餵食用的軟蘆管,開啟了金絲籠門。負手身後,喃喃對著雀兒低語。
黃梨江離他五步之距,清楚聽見他哄著金雀說:“吃飽了,該有力氣飛了吧……飛,快飛呀,籠子都開了,怎麼不飛呢?”
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深深地烙在黃梨江心版裡;日後他回想起來,才發覺這些話別有深意。
恁太子哄了許久,那慣養在金籠裡的金雀就是不肯展翅飛去,吃飽喝足,只低頭以紅色喙子啄整美麗的羽毛。
太子疑似嘆息了聲。“唉,怎麼就是不飛呢?”
“那養金雀養在籠裡受人豢養,生活無憂,久而久之,忘了翱翔天際的自由,自然是不會飛了。”
聞言,太子終於轉過身來,看著膽敢出言的少年,唇角幾不可察地揚起。
“來了。”那嗓音聽不出好惡,清淺如水。
黃梨江微微一怔,想起他剛剛也對他說這三個字,語氣裡似透著某種他難以細說的情緒。
他還來不及細想,太子又道:“剛說,金雀不肯飛走,是因為受人慣養的緣故?”他稍稍停頓,瞅著少年如楊柳般彎彎的眉目,微微一笑,輕聲說:“這說法……我喜歡。可其實那金雀不飛,是因為它早就被剪了翅,要它怎麼飛呢。”
黃梨江頭頂頓時彷彿飄來一片烏雲,當頭籠罩在他的臉上。
假使那金雀早就被剪了翅,太子剛剛做什麼還一臉期待地哄著那金雀往籠外飛,實在莫名其妙!
擱下餵食的器具,太子掬水洗淨雙手,沒費事關上金絲籠,轉身往內殿大步走去。
“跟上來。”他丟下一句話。
黃梨江趕緊跟在太子身後,走進內殿裡。
疾步跟在後頭時,不意瞥見他足下,竟瞧見這位太子不僅衣著不整、披頭散髮,甚至連鞋也沒穿,一雙赤足就踩在光可鑑人的青石地板上,儼然、儼然就是個狂人……
民間有些人隱居世外,以狂放不羈的行為被世人尊為“狂賢”,深受某些違禮之徒的景仰。
但天朝素來重禮,皇家規矩更多,黃梨江再怎麼穎悟也想像不到,宮裡頭怎會養出這麼一個不拘禮數的東宮太子。
太子走到一張長椅前,有些過分瀟灑地曲起左膝,像修道之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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