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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屬，需要簽名，程彥宇奪過去，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看各種資料的指標和產婦的危險值。

李棠上前說道：「孩子的父親還在路上，朋友代簽可以嗎？」

護士有點為難。

程彥宇習慣隨身帶著筆，那筆桿原是墨綠色的，已然掉了些漆，顯得發舊，他拔開筆蓋子快速地簽好字了，遞給護士。

他在醫院裡脫了大衣，現在只穿了件薄薄的純色羊絨衫。

李棠看到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打濕了。

李棠一次又一次地摁亮手機螢幕，看一眼時間，又摁熄，如此反覆，看著時間慢慢，如流水般跳動。

從簡灘市來到這裡，車程四小時，蘇恆霖只花了兩小時不到就出現在醫院，他的臉色不比程彥宇的好，風塵僕僕，渾身帶著寒意，跌跌撞撞的撲過來產房前，他不知為何，全身竟是無力了一般，李棠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聽進去了，又好似沒聽進去，心跳得很慢很慢，連呼吸都很慢，原來她躲來這裡，她有孩子，卻是要瞞著他，不許他知，徹骨的疼痛不過如是。

蘇恆霖來到，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怎的，許予茜剛好生完了，護士出來報喜。

是個健康的男嬰，2400克，早產二十五天，體重偏輕，沒什麼大問題，為了穩妥，還是要進新生兒科觀察一下。

李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臨椿醫院的條件比不上簡灘市，不知道蘇恆霖使了什麼法子，院長親自過來安排好單人間，態度和和氣氣的。

程彥宇全程沉默著，冷著臉，誰人也不理，直到看到了許予茜才緩了點，李棠在旁，細細地把孩子的情況說給許予茜聽，讓她寬一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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