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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是認得李襄乃燕北王親子,雖知大王素來對這位幽禁寺廟的長子不聞不問,但今日竟要陣前殺子,不由大驚失色道:
“大王,他可是,他是……”
李晟咬了咬牙,怒火中燒,滿腔的恨意燒紅了眼,聲音更是陰戾:
“見母親服毒而不救,使之纏綿病榻十年之久,今日還忤逆犯上,意圖弒殺親父,樁樁件件,皆為不孝!
“本王沒有他這樣的逆子。燕北王府,與他再無瓜葛。他不過一庶民,我自然殺得!”
李襄神色始終平靜。
父王將十年隱忍的怒火,全部燒在他的身上。燒盡他的怒火,燕北軍不會對定襄動手了。
君臣父子,他無愧於心。
燕北軍的弓箭手齊齊對準他的時候,李襄閉上了眼。
“兒子這條命,本就由父王所賜。無父王,便無我。父王要動手,便動手罷。”
他一手破滅了父王一世的夙願。父王會親手殺了他,消解心頭之恨後,只能回到燕北王府,老老實實做他的燕北王,與期盼他改邪歸正的母親和好如初。
從此,母親不必再生病,阿弟繼承世子之位,燕北之地,之後再無陰謀,風調雨順。
世人皆知,燕北王只有一子。
最終,他會在這世間如塵煙散盡,銷聲匿跡。
他是一道傷口癒合後醜陋的疤痕,是燕北王府的舊日恥辱。
克父克母,命格凶煞不祥,天意如此。這本就他的宿命。
“庶人李襄,祝願父王母妃,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李襄縱身下馬,來到燕北王李晟的馬前十步,一撩衣袍,屈膝在地。
一跪一叩,還他昔年生養之恩。
“你!你……”李晟死死盯著眼前朝他叩拜的少年,指揮弓箭手的大臂高高揚起,始終沒有下令。
正在此時,副將神色慌張,匆匆來報,朝李晟稟道:
“大王,西面十里外,有兩支近千人的軍隊並道而來,是龐山營和成均營的兵馬!”
“何人竟能調動這兩營兵馬?不可能,絕無可能!”
“大王,北匈大軍已逼近定襄,我們是否?……”
李晟眼中的血色褪去,咬了咬牙。
龐山營和成均營已近,他的燕北軍無故出兵,若不一道抗擊北匈,反倒落人口舌。
他的大業,他的夙願,早在十年前已經落空了。
李晟恨恨地最後望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心頭怨毒的火漸漸燃燒殆盡。此子今日算計,令他退路全無,心機根本不再他之下,可惜從不心向於他。
漫天的流矢如密密麻麻的黑雨,自北匈大軍的擺陣中而來,猶如陰雲一般籠罩在城池之前。
“燕北軍聽令,隨我支援定襄。”李晟縱馬領兵,朝北匈軍飛馳而去。
兩軍交戰,先鋒騎兵猶如一道疾馳的利斧,將兵陣從中切開。
“世子!世子也在軍中……”身旁的親衛大驚失色。
李襄倏然抬眸。
今晨,他不是讓阿弟護送她回長安了嗎?
他遙望龐山和成均兩支軍隊,只見一道嫣紅的影子在陣前騎馬來去,射術精妙,在黑壓壓的兵潮之中,猶為奪目。
李襄心頭狂跳,領著隴西軍策馬狂奔過去。
逼近之時,只見北匈人已注意到了那騎射高超的女子,數支暗箭正向她射去。
沒有任何思索,沒有任何猶豫,他飛奔上前,伸出勁臂將她攬腰抱於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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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矢“嗖嗖”在二人身側穿梭而過。他擁著她翻了一個身,將自己的背朝向來不及躲避的暗箭。
李襄抬手捂住她的眼,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