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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劉蘊要收門生一事的訊息放出來，多少人都往京城趕。

自家弟弟卻是不去拜見，這叫沈二老爺如何不吃驚。

沈君笑仍是那清冷淡然的樣子，&ldo;弟弟的才學怕是他看不中的，而且兄長可曾想過，還未進入朝堂便有黨派加身，日後在朝中可要如何自處?&rdo;

&ldo;黨派加身?劉大人慣來是清流派，也從來不與任何一個皇子來往，即便當年任太子太傅也仍是與職為公，與太子殿下也保持著一定距離。如此哪來的黨派之爭?&rdo;

&ldo;清流一派不就是分明白了。&rdo;

若說剛才沈二老爺是吃驚，如今聽到弟弟這話，那就是驚駭。他緊張得幾乎失聲：&ldo;此話慎言，如今內閣哪個不都是打著清流一派的名號?你這話，倒是像要和整個內閣作對似的!&rdo;

沈君笑聞言嗤笑：&ldo;若真全是那般無辜，錦衣衛如何會被再恢復採用，不過是看手段更高明，藏得更深而已。兄長這話連自己都騙過。&rdo;

什麼清流派，內閣人人就真那麼正直，與武將一般和宦官來往勾結的少麼?

沈君笑經歷過動盪，對這些事情是最清楚不過。

沈二老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此時臉色不甚好看，又無言反駁。

&ldo;二哥如今看的是劉大人要收門生，可如此大張旗鼓的收門生又真的好嗎?好不容易瞅好的苗子，萬一就那麼折了，他心疼不心疼?&rdo;沈君笑見兄長仍有猶豫，進一步分析事情。

他說話慣來是直指要點，此言也是讓沈二老爺醍醐灌頂，驚得不出話來。

有句老話叫槍打出頭鳥。

如若真要花心血培養出色的人，何必這般宣告天下一樣，劉蘊也是有著對手的，而誰也不願意看到對手的人順風順水。那麼相當於也是給自己再培養了一個對手。

&ldo;所以他這回什麼收門生，只是為了遮掩?&rdo;

&ldo;多半如此。&rdo;

沈二老爺聞言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ldo;我這些日子事務忙，確沒深思，如今想想，也極有可能。而且即便是這樣，抱有僥倖和投機的人仍想一博。&rdo;

寒窗苦讀十載，真為民的有，可求富貴權勢的更多!

所以，哪怕是人都能想明白的事，眾人仍會趨之若鶩。

&ldo;那就不是我們去考慮的事了。&rdo;沈君笑說著，語氣一沉，&ldo;叫他們爭個頭破血流就是。&rdo;

&ldo;也好在你想得通透。父親打你小的時候就說你心智過人，確實是如此。今年科舉，對你而言，應該不成問題。&rdo;

對於科考的事，沈君笑只是勾了勾唇，沒有應聲。

從正房回到客院，沈君笑才坐下就見四寶匆忙跑進來，給他遞了封信：&ldo;三爺，有您的信。&rdo;

信?

沈君笑有些驚訝，他才到京城，誰會給他寫信。

&ldo;是家裡來的。&rdo;四寶看出他的疑惑，補了句。

接過信的少年眼底就有笑意溢位，抖開信箋，見著還算工整的字跡，笑意更深。

四寶還立在他在面前，難得見清清冷冷的三爺心情這般好，不由得好奇。他正眨著眼猜想是哪位給寫信的，就見自家三爺一個冷眼掃過來，忙縮了脖子退出去，動作快得跟有鬼在後面攆一樣。

沈君笑一目十行，看到小姑娘還念念不望衣裳首飾的，要他多瞧著些就哭笑不得，再又看到她說嘉馨院的梨子要開始結果了，等他回來看青翠的果子。說是成簇掛在技頭間，一定翠綠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