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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教授!」
有人跑過來,頭上戴著一頂厚厚的防護罩,是黎明塔區的執行長官羅山。嚮導橙色的精神觸網像蜉蝣一般依附過來,卻被擋在他厚厚的防護罩外。
羅山說:「我接到黎明塔的命令就趕過來了,其他人還在外圈待命,江教授,怎麼說?」
在羅山厚重灌備的襯託下,江別秋單薄的襯衫就顯得有些兒戲。他略一點頭,說:「這個嚮導沒有太大的侵略性,你先去疏散附近的居民,剩下的我來。」
「好!」
羅山轉身就走。
近些年來,這樣的場景偶有出現,但由於黎明塔找不到其原因,他們就只能被動解決,而無法防範。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精神過載的嚮導,其精神觸網會滲透在每一立方米的空氣之中,如同烈性流感,傳染給每個臨近的嚮導。
然而嚮導又能影響哨兵的精神力,是故如果不加以控制,後果不堪設想。
羅山指揮手下依次疏散人群,有一剛入隊的小年輕往江別秋所在的位置看了眼,驚奇道:「那位是個嚮導吧?怎麼不穿防護就站在過載後的精神觸網下?不怕感染嗎?」
羅山一掌拍向他腦門前的防護罩:「就你話多!」
小年輕被拍得「哎呦」一聲,癟著嘴噤了聲。
江別秋對身後的事一無所知。他站在一座建築的頂樓俯瞰而去。在羅山的指揮下,被這個嚮導影響到的區域已經疏散完畢,於是他伸手從後腰處拔出一把槍,單手舉起往空中開了一槍。
「砰——」
藍色光幕從槍口出,又漁網般覆蓋下來。
所有遊離的橙色光線被追逐著聚攏起來,罩在藍色光幕下瑟瑟發抖。
「精神觸網穩定好了。」江別秋對著手環說了一句。
對面傳來黎明塔的聲音:「 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找到背後的嚮導,在陷入精神過載後,他的情況會很糟糕。」
江別秋撐著牆一躍,跳到另一個屋頂上:「 我去找他。」
偌大的城市極易藏汙納垢,就這麼找一個人困難重重。
如果他能用精神力就好了。
東區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四周靜謐無聲。而當江別秋停下腳步後,空氣中最後一個鮮明的聲音也消失了。
他屏息四顧,雖然沒用上嚮導的精神力,但依然對外界感知敏銳。
不遠處熄火的汽車儀錶盤正停在某個刻度上;右前方的建築裡一個光屏正放映著歷史片;疏散圈外,還夾雜著人們嘈雜的驚慌聲。
……可是,還不夠。
作為嚮導,強悍的精神力註定讓他們無法將注意力凝聚在感知上,但如果是哨兵的話……
「東南方向,五百米左右,一個廣告牌後面。」
有人冷不丁出聲。
江別秋一驚。
哪裡來的人?!
然而下一秒,像是印證那人說的話似的,廣告牌後一陣窸窣,緊接著,一個瘦小的女性突然從廣告牌中露了頭,轉身就跑。
江別秋當即連放幾槍,截住那人離去的方向,隨即飛奔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放……放開!」
黑髮嚮導眼白泛紅,瞳孔細如銀針,被江別秋扼住衣領後奮力掙紮起來。
「對不住,沒法放開。」江別秋一訕,「現在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黎明塔了。」
陷入精神過載後的嚮導,大多都喪失了原本的理智,他們無法感知到自己是誰、身在何處、現在在做什麼,需要黎明塔進行治療才能恢復。
江別秋分明只輕輕勾著她的衣領,力道卻鐵鉗似的無法撼動分毫。
黑髮嚮導掙紮了片刻,終是緩緩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