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湧(第1/4 頁)
周望宗的兒子周明明又給他闖了禍。這次周明明直接被抓進了派出所。
薛偉軍先去了派出所,但他低頭哈腰,好話說了一籮筐,長街二隊的趙曉雷就是不肯放人。趙曉雷給薛偉軍下了最後通牒,讓周明明的直系親屬來,多了一個字都不肯再說。
薛偉軍只好請周望宗親自出面。
周望宗一邊換衣服,一邊問薛偉軍:“那個混賬打了誰?”
薛偉軍說:“這件事我還沒有搞清楚,派出所口風緊得很,一炮轟不出個屁來,長街二隊的趙曉雷鐵了心地跟您過不去。”
周望宗按住左鼻孔,擤擤鼻涕,國字臉下巴撇出半寸,努了努上下嘴唇:“趙曉雷?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薛偉軍恨恨地說:“就是個幹活兒的,不過,聽說,去年夏天,他在什麼‘紅頂黑’專項行動裡立了功,抓了‘紅頂黑’的二當家。”
“哦?”周望宗上了心。
“紅頂黑”是一群拐賣婦女兒童的亡命徒,朝北地區嚇唬小孩的歌謠都不用妖魔鬼怪,只說“紅頂黑摸頭”,小孩就立馬乖乖的。
周望宗摸著下巴,皺起了眉頭。他問薛偉軍:“黎佔米有訊息嗎?”
薛偉軍說:“聽牛副局長說,上一次趙曉雷他們只抓了二當家,並且人在現場就受了槍傷,帶回去還沒等審出什麼就嗝屁了。嗯,黎佔米說一切正常。”
黎佔米本來在長天市松溪區毛條屯一個毛巾廠食堂裡做幫廚工人,張毅恆看中了毛巾廠的地皮,沒費多少功夫就把毛巾廠夷平了。
但最後討論工人下崗賠償的時候,黎佔米站在食堂的大灶上,扯著一根引信,把煤氣罐排在四堆棉花包上,就是不同意。
張毅恆到現場,看黎佔米豁出命的架勢,生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就悄悄派人給黎佔米遞了話,他不是個廚子嗎?只要做道合張毅恆胃口的小菜,張毅恆就給他份新工作。
黎佔米命都不要了,要是下崗了,他的老婆孩子也別想活了。張毅恆的口信傳到,他拿著剔骨刀,揪住自己下巴上的一綹鬍子,用刀劍輕輕一挑,鬍子就落了地。他怒目圓睜,粗聲粗氣地喊:“要是哪個敢騙老子,老子就把他截成兩段!”
沒想到,就這麼一個破馬張飛,切起小菜來卻精緻如絲。他抓起一把斷魂椒,眼睛一眨不眨,手起刀落,紅色的斷魂椒就細如米粒。圍觀的人嗆得連聲咳嗽,可黎佔米比頭大象還勇猛。他在鐵勺裡倒上油,放在煤氣爐上左三圈右三圈地燒熱,一手抄起紅米粒撒進去,勺子就像瓦斯彈一樣冒起了煙。廚房頂上黏在蜘蛛網上的蜈蚣伸伸細密的腿,辣得一動不動,風一吹,正好掉進黎佔米的勺子裡。
張毅恆沒有別的特別嗜好,就是愛吃辣。黎佔米把長勺伸到他鼻子下頭,瞪著他,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當官的,敢吃嗎?”
張毅恆哈哈大笑,當即讓黎佔米做了自己家的廚子。
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張毅恆有什麼難處理的事,就讓黎佔米出面。黎佔米話不多,只要把他的長勺敲上一敲,沒有他搞不定的麻球煩。
周望宗像聞到斷魂椒的辣味兒一樣捂捂鼻子。趙曉雷連這個黎佔米也敢惹,怕不是好對付的。看來這次,自己是要出出血了。
周望宗交代薛偉軍去請長街二隊的副局長牛向群,他給李仲森打了個電話。
覃舒接起電話,禮貌地詢問著,說李校長正在開會。
周望宗一聽是個甜美的女聲,心裡暗暗罵道:“李仲森這個假清高,還想空手套白狼,從我這拿專案。自己金屋藏嬌,還在裝模做樣當君子。哼,真是夠累的。”他不動聲色地結束通話電話,坐上邁凱倫,去了張毅恆的森達集團。
李仲森正在組織長天師範大學職稱評審會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