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磁帶(第2/3 頁)
智宏什麼玩意兒,我當年對他有恩吶,南河人,淨是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咹,你們學生有奶就是娘,呵呵,都是些不辨是非腦子二極體的巨嬰。巨嬰知道嗎?出自小說《巨嬰國》,巨嬰國裡的人一天到晚就是等靠要,咹,窮人就是這樣。”
鍾田中眼角瞥瞥曾智宏,按下錄音機的快進鍵,喬增德在磁帶裡扯著嗓子繼續說:“我是出了名的爛忠厚活菩薩,給學校立下汗馬功勞從來不圖回報,我剛來長天師大沒幾年,破格兒副教授,‘破格兒’,懂嗎?我看有的學生就是無知,呵呵呵呵,要不魯哥迅對啟蒙深感絕望,他在小說裡就寫了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你們還大學生,你們還碩士研究生?就知道瞪著無知空洞的大眼睛崇拜我,當年魯哥迅就是面對這樣麻木無知的眼睛苦心孤詣地進行啟蒙,我剛來長天師大的時候,放眼整個文科系,我最帥最有才華,現在這幫人懂什麼呀?他們就會嫉妒我!我明明可以靠顏值,但偏偏還有才華,哼哼哈哈哈,咹?做老師的,看不得你們沒有獨立思想,被有些不懷好意的教師教壞。”
鍾田中皺起眉頭,快進兩分鐘,鬆開手,喬增德的聲音在磁帶裡急嗖嗖地一瀉而下:“在當今瀛洲國,沒想到還有一類貧困人口,不是不勤勞,不是沒智商和頭腦,而是嚇怕了。哈哈,咹,我有位外國學生,爺爺在他們民國時代是縣裡的師範學校校長,家裡有土地上百畝,在著名島城裡還有商鋪,一家人都勤勞節儉,屬於典型的傳統社會的耕讀人家。但那個國家後來新時代到來,他家被打成地主,爺爺回鄉參加農業勞動,務農。結果一連串的階級鬥爭的打擊,特別是文運中他爺爺被掛大牌子游街,受盡屈辱,奶奶嚇得得了病,病好後極其膽小怕事。那個國家改革開放後,雖然平d反摘掉了地主的帽子,但其爺爺奶奶和父親再無發家致富想法,極端安分守己,並以此要求家人和後人,弄得家人後人都在農村務農,唯一考出來讀書的孩子,也像患有巨嬰症似的,只想一輩子躲在學校裡不出去,對外界的資訊和校外的世界,基本懵懂無知,渾渾噩噩,看著令人可氣又可憐。都什麼時代了,還記著爺爺父母的話,有飯吃就中,有書讀就可,千萬不要出人頭地不要升官發財,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世道輪迴了,有錢的又倒黴了。哈哈哈哈,哼,我說你現在連維持生計都困難,幹嘛不大學或碩士畢業後到社會闖蕩?人世險惡你也得面對,風狂雨驟你也得經受,校園不是象牙塔,能躲避一輩子嗎?總幻想遇到貴人幫助自己,自己卻沒有能力和資源回報他人,現而今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能有幾個大善人大貴人?也特麼怨一兩個大善人。”
喬增德口若懸河,講到“大善人”停頓了,想必是用手指指指自己。
鍾田中咬著牙繼續聽:“我,活菩薩,曾經明知他們貧寒子弟沒有任何背景和金錢,卻無私地給予他們必要的幫助,使得他們得以暫時脫離農村和貧寒來到都市讀書,這反而害了他們,以為社會都這樣,總會有好人善人幫助。當他們看到社會和某地方有好的工作招聘機會時,還是以為規則是被遵守的,社會是沒有壞人和潛規則的,還是求善人好人幫助,當好人說明那些招聘近進來的都是關係和門門子和背景和權勢和金錢在起作用,自己無能為力時,他們傻了,然後就退縮了,更加不敢到外面闖蕩了。被歷次疾風暴雨的政治運動嚇怕了的人民及其子孫,在赤縣神州大地還有多少?他們及他們子孫未來的道路應該怎麼走?如果沒有好人善人幫助,他們何以為生?無語,無解。真理是赤裸裸的也是殘酷的。”
鍾田中臉色陰沉,曾智宏看著他,判斷著鍾田中的想法,心想,舉報成功正好,不成功也給喬增德留個前科,看他還敢猖狂。
鍾田中快進兩分鐘,又鬆開手,繼續聽:“瀛洲國不少大學的博士導師,招收的博士都是給老師幹活的,理工科尤甚。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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