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施虐(第1/4 頁)
喬增德和孫平堯大吵一架,會莫名其妙感覺到性的快感。在他的“研究”裡,受虐是女人獨有的癖好,也是窮人獨有的癖好。
這是他從他娘於春梅那兒觀察到的。
他娘於春梅每次被他爹喬丁鉤大打出手,他娘反而更離不開他爹。
喬增德記得她娘剛生了他弟弟喬增財後,月子還沒出,他爹因為她娘沒燒水,就把她從炕上一把掀倒在地。
還有一天,喬丁鉤從地裡幹活回來,和生產隊隊長喬海生因為分配農具的事鬧了彆扭,喬丁鉤不敢在隊裡和喬海生起橫,回到家看見在劈柴火的於春梅,又朝屋裡看看爐火燒得鐵皮通紅,腦門子裡一股子邪火壓都壓不住。
“敗家娘們兒!”他咒罵一聲,撿起一根劈好的木墩,直接砍在於春梅的肩膀上。
於春梅哼都沒哼一聲,徑直昏死過去。
喬丁鉤還不罷休,用腳尖攆著於春梅手上的凍瘡,罵她裝死偷懶。
喬增德回家看到他娘趴在天井雪地裡,嚇得大喊“娘娘”,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刻他對喬丁鉤有多少恨意。他撿起喬丁鉤打過於春梅的那根木墩,衝進裡屋,對著他爹喬丁鉤大吼:“你是不是把我娘打死了?”
喬丁鉤看他一臉豁出去的鐵青臉,放下熱乎的酒,倒有幾分欣賞。大兒子喬增金是個孬種,他老婆說什麼他聽什麼,看來二兒子血氣方剛的,有自己的男子氣概。
喬丁鉤盯著喬增德,笑了,說:“兒子,長大了,啊,哈哈,來,跟爹喝喝酒。”
喬增德把木墩使勁兒砸在門框上,指著喬丁鉤,又一次大吼:“你是不是把我娘打死了?”
喬丁鉤抬抬屁股,抻抻脖子,朝外張望了一下天井。
於春梅不見了。
他朝外努努嘴,示意喬增德出去看看。
喬增德不動,眼淚掉了下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他爹真的把他娘打死了,那他會衝上去給他娘報仇嗎?喬增德不知道。但那一刻,喬丁鉤那滿不在乎的笑卻永遠留在他的記憶裡。
喬增德耷拉下手臂,頹然地倚在門框上。“二啊。”他聽到他娘叫他的聲音!
喬增德迅速回頭,他娘頭髮上還沾著未化掉的雪。
於春梅笑笑,用手撲稜一下身上,溫和又充滿歉意地看著喬增德,說:“二啊,你這是幹啥?我剛才犯了瞌睡,不是你爹的事。”
喬增德沒有上去擁抱於春梅,那是他在大街上看的電影裡小資產階級才有的肉麻情景。他用縫了補丁的黑棉襖袖子在臉上胡亂擦上一把,看到於春梅手上在流血。他繞過於春梅,叮鈴咣啷在臉盆裡倒上開水,再舀一瓢涼水兌上,自己伸進手試試水溫,就把於春梅拉過去,說:“娘,你洗洗。”
這是喬增德對他娘全部的感情。
於春梅忙笑著應聲,手放進兒子親手倒的溫水裡,於春梅的眼淚就一滴一滴掉到臉盆裡。眼淚一滴,水盆裡就起一個漣漪。眼淚再一滴,漣漪就靠著漣漪。等到漣漪與漣漪的邊界分不出來了,於春梅就抬起臉看看兒子,眼裡滿是欣慰和幸福。
長這麼大,於春梅還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嫁給喬丁鉤前沒有,嫁給喬丁鉤後也沒有。
喬增德的大哥喬增金比喬增德大八九歲,結了婚就立馬住進了他老婆馬愛蓮的大瓦房,雖然兩家離得並不遠,但喬增金很少回來。
喬增德沒有問過大哥為什麼不回家,他想,如果自己的老婆也有一間大瓦房,他也不願回來。
喬丁鉤喝一口燒酒,抿著嘴唇吧唧一下,隔著牆和門就喊道:“於春梅!”
於春梅一聽到喬丁鉤的聲音,立馬慌張地把手從臉盆裡拿出來,一邊在腰間來回抹上兩下,一邊就進了裡屋。
喬丁鉤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