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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殘留著無數人和馬的屍體,有些未死的馬在地面上扭動著身體,或是胡亂的蹬著蹄子,破損的旗幟、兵刃、盔甲散落滿地,四處流淌的血水被士兵踩踏,已在嚴寒與積雪凝結,原本雪白的地面變得紅黑相間,第七營的救護兵正在為那些傷兵止血,傷兵們嘶聲竭力的慘叫著。
唐瑋口中有點發乾,開始的豪情突然減弱了不少,他看過洹河和草河堡兩次慘烈大戰後的戰場,每次都是戰後去看的,他也算是有戰鬥經驗的了,但那是夜間的亂打,真正面對面的和敵人作戰,這才是第一次。
隊伍行進很快,一名參謀騎馬在前面,大聲對第一連的連長說著什麼,大概在指示位置,唐瑋知道作戰位置快到了,大口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呼吸不那麼激烈,緊張稍稍緩解。
左邊的位置一空,第七營的佇列已經已經走完,眼前豁然開朗,唐瑋用眼睛往左邊瞄了一眼,開闊的平野上賓士著雙方的騎兵。
第七營的正面正在激烈交戰,而在近衛第二營的正面上,約一里外有一道長長的陣列,他們似乎是從另外的位置調來,列陣還沒有完成,隊形顯得十分混亂,各個佇列之間的間隔並不相同,有些隊伍甚至沒有留足寬度,堵在一起進退不得。
一聲停止號在前方響起。
連長大聲下令道:「全連……停步!」
「虎!」唐瑋條件反射的大喝一聲。
連長手執著軍刀大步走過來,「全連左轉!」
唐瑋跟著所有士兵一起轉身,全景的戰場出現在他面前,薄薄的煙霧中,對面的地平線上有一道突兀的人牆,那支後金兵仍在匆忙的列陣,他們的陣前還有幾門火炮,擺放的位置也頗為散亂。
對面陣列頭頂上旌旗飄揚,是兩黃旗和正藍旗的烏真超哈,正對著第二總的,是正藍旗的旗幟,他聽軍官們說過,這支後金軍隊同樣用火槍和火炮,火槍雖然製作不精也不多,但威力與登州鎮相差無幾,打上也是非死即傷。
唐瑋全身一陣陣的發緊,不由閉上眼喃喃道,「關小妹保佑俺,俺是戰鬥英雄。」
第七十七章 十五步
「都給老子站好,你們這些該死的尼堪。」塔克潭的怒吼聲在前排響起。
張忠旗呆滯的抬起頭來,塔克潭提著一把腰刀正對著一名包衣毆打,那包衣驚慌的尋找著自己的位置。烏真超哈從中路調轉朝向東面,他們佔據內線機動的優勢,幾乎不需要進行運動,這個調整依然讓烏真超哈發生巨大的混亂。
直到登州鎮步兵已經出現在對面,烏真超哈的調整還沒有完成,幾支連隊混雜一起,另外一側的幾支連隊卻間隔太寬,軍官們在陣前跑來跑去,協調著陣形的位置。
正藍旗是戰前才取消了長矛兵,因為豪格成為新的旗主,皇太極將正藍旗當做了自己的嫡系對待,在兩黃旗在西平堡表現搶眼之後,皇太極將新製造的一批燧發槍給了正藍旗,他們變成了全燧發槍的隊伍,但是編制依然是以前的樣子,陣形也是六排,而兩黃旗已經使用三排或四排戰列。
那名被毆打的包衣就是他們本村的,他似乎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小隊,在前排走了幾個地方都被其他人擠出來,他手足無措的轉了兩圈,抬步往更遠處走,企圖在那邊找到一個位置,剛走到張忠旗面前,突然一道刀光一閃,那包衣的人頭飛出幾步遠,斷頭的身子噴著血水軟倒在前面,周圍的包衣一陣驚呼。
溫暖的血珠在空中飛過,滴落在張忠旗臉上的時候,已經是冰涼的感覺,張忠旗呆滯的眼神中有了一些活動,眼珠慢慢轉動一下,看向面前不遠提刀站立的塔克潭。
「他殺人。」張忠旗喃喃道。
他的低語在戰場喧囂的背景中無人聽到,塔克潭正在兇狠的環視面前的包衣,「脫離佇列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