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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想到太陰的話。她已經想法子讓武媚失了寵，若媚娘看見她，會不會提到關於香露的事情？她會不會猜到自己被矇騙了，送給她的香露根本就不是能獲得帝王歡心的莫忘？

一時之間，她有些猶豫。

於是另一聲呼喚又鑽進了她的耳朵。

「媚娘……」這一聲呼喚，比之前的還要柔情纏綿，而且——竟是男子發出的聲音，這男子的聲音低沉硬朗，彷彿在哪兒聽過。

男子？！

難道是皇帝陛下？蘇合立刻否定了自己這一猜測。當今天子已年過四旬，斷不可能有如此年輕的音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蘇合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媚娘她難道是有了別的相好？

「殿下，這兒人多眼雜，唔——」

一陣唇齒相接的聲響，伴隨著急促的喘息和衣料的摩擦聲。

蘇合提了一口氣。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自己還是離開為好。

「殿下——別這樣。」

「媚娘，怎麼今兒個如此推拒？」男子的聲音似有不滿。

蘇合極力回憶是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殿下？莫非還是位皇子？

「殿下，待會兒妾身還得去甘露殿伺候著，若是留下些痕跡，恐怕會為人察覺。」武媚的聲音頓了頓。「再說，您今兒個來找妾身，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之前我們所謀劃之事，已然有了成效。」男子輕笑一聲。「沒想到你身居深宮，還能有如此見識。」

「承蒙殿下誇讚了。以殿下的見識才幹，實在比太子殿下高段太多。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只希望殿下若是成了事，能讓媚娘有個好些的去處。」

「這你盡可放心。只要本王坐上那個位子，本王身邊必然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媚娘先謝過殿下。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殿下萬不可操之過急。」

蘇合在這個時候突然靈光一現，想了起來。

這個男子，不就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魏王李泰？

蘇合的心中頓時掀起不小的風浪。身為才人，居然跟皇子曖昧，還有那個所謂的謀劃——

這個武媚，果然是不簡單。也難怪能成為未來的紫微星。

「媚娘，本王先行離開。之後的事，我們再作計較。」

「恭送殿下。」

蘇合下意識地側身一躲，果然見得魏王李泰匆匆離開。

「誰？」

蘇合心下一沉。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她索性站了出來。

「媚娘。」

武媚驚訝地挑高了眉。「蘇姐姐？」

她臉上的神情隨即變得陰晴不定。「剛剛——你都聽到了？」

蘇合垂下眼，沒有說話。

武媚皺了皺眉。

「你不會說出去，是不是？」

「說什麼？」蘇合嘆息了一聲。「我剛剛，可什麼也沒聽到。」

武媚愣了愣，隨即勾唇笑了起來。

「蘇姐姐是聰明人。再說，我們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不想這船翻了不是？」她走到蘇合身邊。「蘇姐姐讓人夾雜在這批貢品中送來的香，我已經收到了。多虧了姐姐。」

蘇合不想看她的眼，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為何是他？」

武媚盯著她的臉許久，才轉過身去。

「魏王文韜武略皆勝於旁的皇子，也是最受寵的一個。只要他有心，完全可以奪得太子之位。我不過是借了他這處高枝攀附而已。」

她答得坦然。

蘇合啞然。

「媚娘，我得離開了。你好自為之罷。」